“娃娃亲”

爷爷奶奶突然提起我小时候定过娃娃亲。

我连夜跑路却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抬头一看——马嘉祺？！

他晃着手机挑眉：“逃婚？”

“不如先解释下你相册里三千张我舞台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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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喧闹的人声和混合着汗水与发胶的气味还没从感官里完全褪去，手机屏幕就在公交车的颠簸里亮了起来，是奶奶发来的语音。

“囡囡啊，什么时候到家？爷爷奶奶有件顶重要的事跟你说。”

苏念下意识把怀里印着马嘉祺卡通形象的抱枕搂紧了些，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演唱会上挥动应援棒时的微麻感。舞台上那个身影，利落精准的舞蹈动作，清亮又带着故事感的嗓音，尤其是ending pose时额角滑落的汗珠和那个微微喘息着望向观众席的眼神……她甩甩头，把那张过分清晰的脸从脑子里晃出去，回了句：“快到啦，什么事这么神秘呀？”

心里那点因为极致狂欢后骤然冷却下来的空落，被爷爷奶奶罕见郑重的语气勾起一丝好奇。

推开家门，客厅的灯光比往常亮堂，爷爷坐在惯常的那把藤椅上，手里攥着早已不用的旱烟杆摩挲着，奶奶则有些坐立不安，见她进来，立刻招手让她坐到沙发中间。

“念念回来啦，”奶奶握住她的手，掌心有些潮湿，“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苏念弯起眼睛，语气里还带着未散的兴奋，“马嘉祺今晚的舞台绝了！奶奶您不知道，他……”

“念念，”爷爷咳嗽一声，打断了她即将开始的滔滔不绝，神色是少有的严肃，“有件事，我和你奶奶思前想后，觉得不能再瞒着你了。”

苏念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不好的念头，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还是爷爷奶奶身体……

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带着点安抚，又有点难以启齿：“是好事，呃，也不一定是好事……就是，你小时候，大概三四岁吧，我们和老马家，给你定了个娃娃亲。”

“……”

空气凝固了几秒。

“娃娃……亲？”苏念缓慢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刚从震耳欲聋的演唱会现场回来出现了幻听。“什么年代了？爷爷奶奶你们开玩笑吧？”她干笑两声，试图从两位老人脸上找到一丝戏谑的痕迹。

但没有。爷爷的表情依旧严肃，甚至带着点愧疚。奶奶叹了口气：“那时候就是一句玩笑话，谁成想……老马家前阵子突然联系上我们，提起这事，说他们家孙子……正好也还没对象，问我们当初的约定还算不算数。”

荒谬感如同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冲散了演唱会后所有的余温。苏念猛地抽回手，站了起来：“不算！当然不算！我连对方是圆是扁都不知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这里，需要冷静一下。“我……我学校还有事，导师突然找我，我得回去一趟！”

不顾身后爷爷奶奶焦急的呼唤，她几乎是冲回房间，胡乱抓起背包，把桌上的平板、充电塞进去，想了想，又把那个马嘉祺抱枕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她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叫了网约车，坐在后排，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心里又气又委屈。娃娃亲？简直是封建余孽！她苏念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追星、学业、未来无限可能，凭什么要被一桩几十年前的糊涂约定绑住？

得找个地方躲几天，等爷爷奶奶冷静下来，或者想办法让那个什么老马家知难而退。对，去沈依依那儿，她室友回家实习了，床位空着。

车子在沈依依学校附近的巷口停下。这边路灯昏暗，老小区道路狭窄。苏念心烦意乱地下车，低着头快步往里走，只想赶紧钻进闺蜜的被窝，把这场荒唐事抛在脑后。

刚走到宿舍楼下的拐角，闷头往前冲的她，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堵温热的“墙”。

力道不轻，撞得她鼻子发酸，眼冒金星，怀里的抱枕差点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