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

深秋的阳光透过病房的落地窗，暖融融地洒在地板上。戚百草坐在床边，手里摩挲着方婷宜前几天送来的绒线手套，指尖触到柔软的毛线，心里也跟着泛起暖意。

方廷皓正蹲在她面前，帮她活动脚踝，动作比康复师还要细致。方婷宜则在一旁削苹果，果皮顺着刀刃缓缓落下，形成一道完整的弧线。

“今天感觉怎么样？脚踝还疼吗？”方廷皓抬头问，眼底满是关切。

戚百草轻轻摇头，目光在他和方婷宜脸上转了一圈，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廷皓前辈，婷宜前辈。”

这声久违的称呼让两人同时一顿。方婷宜手里的苹果刀停在半空，方廷皓也停下了动作，抬头怔怔地看着她。

戚百草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却清晰：“以前的事情，我不怪你们了。”

方婷宜的眼眶瞬间红了，手里的苹果刀“嗒”地一声掉在盘子里。方廷皓也愣住了，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一时语塞。

“我恨过，怨过，甚至觉得命运不公。”戚百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但这些日子，你们每天陪着我，照顾我，我都看在眼里。廷皓前辈为了学康复护理，手上磨出了茧子；婷宜前辈放下了骄傲，每天给我炖汤、按摩……我知道，过去的错，不全是你们的责任，风云才是始作俑者。”

她看向方婷宜，眼神诚恳：“婷宜前辈，以前我们为了元武道争得你死我活，现在我才明白，武道的意义不是赢过别人，而是守住初心。你当初的偏执，我懂，就像我曾经对元武道的执念一样。”

方婷宜捂住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哽咽着说：“百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当初是我太任性，太想赢你，才会被风云利用，害了你。”

“都过去了。”戚百草轻轻摇头，又看向方廷皓，“廷皓前辈，你不用再抱着赎罪的念头过日子。你对我的好，不是枷锁，只是我以前太固执，不肯接受。现在我想通了，仇恨只会困住自己，原谅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方廷皓的眼眶也红了，他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百草，谢谢你……谢谢你肯原谅我们。”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戚百草微微一笑，眼底是历经风雨后的澄澈，“是你们让我知道，即使不能再练元武道，我的人生也依然有温暖和希望。若白师兄希望我好好活，现在，我不仅想好好活，还想带着这份温暖，好好走下去。”

方婷宜走过来，轻轻握住戚百草的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却充满了力量。方廷皓也在一旁坐下，拿起桌上的温水，递给她：“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是家人。你的康复，我们一起陪着你；你的未来，我们一起守护。”

戚百草接过温水，抿了一口，暖意从喉咙蔓延到心底。阳光洒在三人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病房里没有了过去的隔阂与伤痛，只剩下释然的微笑和浓浓的温情。那些曾经的恩怨纠葛，终于在这一刻，化作了彼此生命里最珍贵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