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流照顾

康复中心的清晨总伴着消毒水与阳光混合的味道，戚百草刚坐起身，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方婷宜提着保温桶走进来，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骄纵，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我问了营养师，给你炖了山药排骨粥，好消化，还能补气血。”

她将保温桶放在床头，熟练地拿出小碗盛好，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按摩仪：“昨天听康复师说，你脚踝还是有些僵硬，这个是我托人找的低频按摩仪，试试会不会舒服点。”她没有提过去的纠葛，只是俯身帮戚百草调整姿势，指尖触到她小腿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戚百草没有拒绝，任由她将按摩仪固定在脚踝。温热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开来，伴着粥香，病房里多了几分久违的暖意。“谢谢。”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方婷宜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释然，随即笑了笑：“该说谢谢的是我。以前是我太偏执，总想着赢你，却忘了武道的初心。现在能为你做点什么，挺好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康复训练垫上。方廷皓推着轮椅进来，手里拿着一条薄毯：“外面风大，训练时盖着点，别着凉。”他已经跟着康复师学了半个月，动作虽不算熟练，却格外细致。

他半跪在地，小心翼翼地帮戚百草活动膝盖，力道轻重适宜：“今天康复师说可以试试借助器械站一会儿，要不要试试？不行也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他抬头看她，眼底满是鼓励，没有半分催促。

戚百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方廷皓立刻起身，扶着她的腰，慢慢帮她站起来。起初她身体摇晃，下意识攥紧了他的手臂，方廷皓稳稳地托着她，声音温和：“别怕，我在。”

站了不过五分钟，戚百草额角就渗出了细汗。方廷皓立刻扶她坐下，递上毛巾和温水：“歇会儿，不着急。”他拿起旁边的笔记本，认真记下她刚才的反应，“康复师说你进步很快，再坚持一段时间，就能慢慢拄着拐杖走了。”

傍晚时分，方婷宜带着换洗衣物过来，方廷皓则去买晚餐。两人在病房门口相遇，没有了往日的针锋相对，只有默契的点头示意。“她今天状态不错，站了五分钟。”方廷皓轻声说。“粥都喝完了，还说按摩仪挺好用。”方婷宜回应道。

病房里，戚百草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晚霞。方廷皓提着晚餐进来，方婷宜则帮着整理床铺。两人分工明确，没有多余的话语，却营造出一种安稳的氛围。

“尝尝这个清蒸鱼，刺都挑好了。”方廷皓将鱼肉夹到她碗里。方婷宜则递过水果：“饭后吃点橙子，补充维生素。”

戚百草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那些坚硬的棱角，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与照顾中，渐渐被磨平。她知道，过去的伤痛无法轻易抹去，但此刻的温暖与真诚，却像一束束光，照亮了她曾经灰暗的世界。她拿起筷子，慢慢吃着鱼肉，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