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兰圃】
(晨光里,江澄捧着蓝忘机移栽的兰苗,指尖裹着新培的土,兰叶上的露水滴落在他的紫衣上)
- 江澄:(声音依旧硬邦邦,却没避开兰苗)我会把它种在莲花坞的莲池边,师姐肯定喜欢。
- 魏无羡:(晃着陈情凑过来)再加池莲就更好了!苏姑娘当年想在云深种莲,咱们在莲花坞种兰,刚好凑一对。
蓝曦臣提着竹篮走来,篮里是饱满的莲种,壳上还留着苏兰漪用兰草汁画的小记号:“这是她去年收的莲种,说要等一个安稳的春天,亲手种下。”
【云深不知处·溪畔】
(众人蹲在溪边洗莲种,溪水融了雪,凉丝丝的却不刺骨。魏无羡把莲种抛向空中,又接住,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蓝忘机的抹额)
- 蓝忘机:(按住晃动的抹额,眼神无奈)别闹。
- 温宁:(小心翼翼捧着莲种,生怕摔了)苏姑娘的记号,会不会被水冲掉?
- 蓝曦臣:(指尖拂过莲种上的兰草纹)不会。她的灵力浸在里面,和这莲种绑在了一起。
江澄忽然停下动作,望着溪水里自己的倒影——倒影旁,似有两道模糊的影子,一道紫衣挽着发,一道青裙拈着兰,正对着他笑。
【云深不知处·雅室】
(午后,魏无羡和江澄翻出苏兰漪留下的旧物箱,里面有未绣完的兰草帕、画满符纹的兰草纸,还有一个小小的陶罐,装着她收集的各色花种)
- 江澄:(捏起一枚绣针,针尾系着浅紫丝线)她的针脚,比师姐还细。
- 魏无羡:(举起一张画着莲花符的纸)这个是护莲符!当年她给莲花坞画了好多,说能让莲池年年丰收。
蓝忘机坐在案边,用苏兰漪的兰草纸抄写《清心诀》,笔尖划过纸面,竟有淡淡的兰香溢出。蓝曦臣坐在他身旁,翻看着一本兰草图册,册页间夹着一张小纸条,是苏兰漪的字迹:“愿莲兰并茂,故人长安。”
【云深不知处·兰圃】
(黄昏时,众人一起种下莲种,兰圃旁开辟出一方小小的莲池。魏无羡吹起陈情,调子是新谱的,温柔得像晚风;蓝忘机抚琴相和,琴声绕着莲池打转)
- 江澄:(望着池中的莲种,声音放柔)等夏天,这里就该开满莲花了。
- 蓝曦臣:(望着天边的晚霞)苏姑娘说,莲开的时候,就是圆满。
温宁忽然指着莲池边,那里新钻出一株兰草,恰好挨着莲种埋下的地方,瓣尖沾着晚霞的光,像苏兰漪在点头。
- 魏无羡:(笛声停了,笑着道)你看,她也在为我们高兴。
(晚风卷起兰香,漫过莲池,拂过众人的发梢。案头的诀别信上,又添一行浅青的字:“莲种入土,兰草相依,岁岁皆春。”)
夜色漫上云深不知处的屋檐时,莲池边的新兰已舒展开第三片叶,瓣尖沾着的晚霞余晖还未散尽,像苏兰漪指尖未落的胭脂。魏无羡坐在池边的青石板上,陈情横放在膝头,望着池水中晃动的星子,忽然轻轻哼起了调子。
“还在想苏姑娘?”江澄提着一壶温酒走来,紫衣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他将酒壶放在两人中间,“蓝曦臣说,这是她当年藏在寒室的桂花酒。”
魏无羡拿起酒壶抿了一口,酒液清甜,带着淡淡的兰香:“她总说,桂花酒要配着兰香喝才好。你看,现在刚好。”他指了指池边的新兰,兰香顺着晚风飘来,与酒香缠在一起。
蓝忘机和蓝曦臣并肩走来,手中各捧着一盏花灯——灯面是苏兰漪画的兰草莲荷图,烛光透过纸页,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放灯吧,”蓝曦臣将一盏花灯递给温宁,“她曾说,元宵时要在溪上放满花灯,祈福岁岁平安。”
温宁捧着花灯,小心翼翼地放进莲池,花灯顺着水流漂向池心,烛光映得水面波光粼粼。魏无羡和江澄也跟着放灯,蓝忘机则站在池边,用灵力护住花灯,不让晚风将它们吹翻。蓝曦臣望着漂远的花灯,忽然轻声道:“她画这灯时,说要把我们每个人的名字都藏在兰草叶下。”
魏无羡凑近一盏花灯细看,果然在兰草叶脉间找到极小的“羡”字,笔尖纤细,是苏兰漪的笔迹。“还有你和蓝湛的!”他指着另一盏灯,“你看,‘曦’和‘忘’挨在一起呢。”
江澄也低头去看自己的花灯,在莲瓣中心发现了“澄”字,旁边还画着一朵小小的莲藕,他指尖摩挲着纸页,喉结轻轻滚动:“师姐也在。”
月光渐渐爬高,兰香愈发浓郁,温宁忽然指着池心:“你们看!”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所有花灯的烛光汇聚在池心,竟映出了两道模糊的身影——一道青裙拈兰,一道紫衣持莲,并肩立在水光里,像极了苏兰漪和江厌离。
魏无羡握紧了陈情,眼眶微微发红:“是她们。”
蓝曦臣望着那两道身影,声音轻得像月光:“她们一直都在,守着这池莲,守着这片兰,守着我们。”
蓝忘机抬手拨动了忘机琴,琴声温柔,与魏无羡哼唱的调子相和。江澄沉默地给自己倒了杯酒,酒液入喉,却不再似往日那般辛辣,反倒带着几分回甘。温宁坐在一旁,指尖轻轻拍打着节奏,脸上是安稳的笑意。
花灯在池心漂了许久,烛光渐渐淡了,那两道身影也慢慢消散在水波里,但兰香却愈发清晰,仿佛苏兰漪就站在他们身边,笑着看这满池灯火,看这故人团圆。
魏无羡站起身,举起陈情吹奏起来,调子依旧是那首新谱的曲,温柔得能化开夜色。蓝忘机的琴声紧随其后,琴笛和鸣,绕着莲池,绕着兰圃,漫过云深不知处的每一座山峰、每一条溪流。
江澄靠在石栏上,听着琴笛之声,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却没再掩饰,任由温热的液体滑落。他知道,师姐和苏兰漪没有离开,她们化作了这池中的莲、圃中的兰,化作了这晚风、这月光,化作了琴笛声中的每一个音符,守护着他们,守护着这份迟到的圆满。
蓝曦臣从袖中取出那方合二为一的剑兰帕,帕子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与池中的花灯相映。他将帕子轻轻放在池边的兰草旁,仿佛在递给苏兰漪一份答卷——莲种已入土,兰草已相依,故人皆安在,岁岁皆逢春。
夜色渐深,琴笛之声渐渐停歇,唯有兰香与酒香萦绕不散。众人坐在莲池边,说着往日的趣事,从暮溪山的相遇,到百凤山的约定,从乱葬岗的坚守,到如今的团圆,话语间没有了往日的悲戚,只剩岁月沉淀后的温柔。
池中的花灯渐渐漂远,烛光虽淡,却照亮了脚下的路。案头的诀别信上,最后一行浅青的字迹在月光下清晰可见:“花灯映夜,琴笛和鸣,此生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