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的地球,天空、海洋、地下都有很多宝藏,比起来自天空的风能、太阳能,来自海洋的可燃冰、海生物,地下有价值的资源也不少,宝石、黄金、玉石等名贵珠宝矿物,还有就是埋在地下能证明一段历史的物品。
往往年代越久远,物件越稀有,物品主人在历史中占的地位越高,那物品的价值也就越高。
考古工作者的工作是发掘已经被人发现的古墓,他们不能刻意去找,要想去找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过挖别人祖坟的事注定不是好的。
还有一些人,他们干着与上述相反的事,就是盗墓贼。
盗墓是存在了千年的职业,早在两千年前的春秋时期就有人盗宝发财。
古代对于盗墓是半点不能容忍的,一旦被抓到就判重罪,民众也很厌恶此类人群,抓到盗墓贼大概率也先打个半死再送到官府,所以有句话叫鸡鸣灯灭不摸金,盗墓贼一般在晚上活动。
盗墓大多数为财,少部分追求乐趣,更少的就是劫富济贫,封建统治阶层搜刮民财,盗他们的墓也不算伤天害理,因为本就是不光彩的事。
我父亲叫陈独立,八十年代在县上一家字画装裱店工作,店里学徒十几人,店内用西洋墙纸,西洋吊灯、挂钟装饰,加上中式木地板,中式柜台家具桌椅,中西结合在那个年代是很常见的事。
大多数人常到店里,就算不办事也会找老板闲坐下来,聊聊天下下棋。
我父亲在店里干着实打实下贱的活,平时诸如给老板跑腿、店里物品的打理、擦地板洗衣服都不说了。
还有很恶心的事,就是洗厕所刷马桶,马桶是给西洋人用的,他们上不来蹲厕。
但马桶时常容易堵,于是他就要看着里面黑乎乎浆糊一样的东西强忍着恶心疏通,那味道他说这辈子不想再忆起第二次。
终于轮到他一展身手的时候,他又因为裱画的时候手重,很快被老板从装裱台上请了下来,还免不了被老板一顿打。
画作修复更不可能让他干了,一幅古画价值连城,稍微一点手抖就有可能造成大事故,他也觉得自己好像不适合干这些事。
直到有一天,店里来了一位顾客,这人一看就是外地的,穿着西装,戴着一顶高礼帽,拄着着杖,就是来他们这的洋人也不见这么穿的。
是个中国人但是穿的跟外国政要一样,不对更像是外国大资本家,一看就是从大城市来的,提着手提箱戴着眼镜一副很正经的样子。
老板马上笑脸相迎,那人打开手提箱把里面的东西放在货柜上说,语气带着洋腔,是经常说英语的人,这一开口老板更开心了,拼命套近乎。
他说:“这是一幅徐悲鸿老先生的画,是我外祖父在民国时期买来,后来我们全家就到国外生活去了,由于我外祖父已经去世,家里也没人欣赏的来这幅作品,现在趁着回国祭祖的机会就顺带把画卖掉。”
他努了努画接着说:“由于我外祖父那个年代海上航运没那么发达,画漂洋过海就受了点损伤,当时看不出来,随着时间推移就越来越厉害,变成了现在这样,需要修复。”
老板一听他这话直夸他是个大好人,让文物重回了祖国怀抱。
在检验的时候,那人时不时把金怀表拿出来看看时间,应该是还有重要的事,闲聊中。他常出现的字眼有“幽若平”“付望吃”“哲门里”,津津乐道讲述他在欧美洲的所见所闻。
商讨到正经事时,他一手指向陈独立要求他来修复。
陈独立表示不可思议,他以为自己这匹好马终于遇到伯乐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周围那么多人,但那人就是点名道姓要在角落干活的陈独立来。
老板忙摆手说:“这是店里请的清洁工不会干这活,那边有本店最厉害的几名修复师,保证高时高效高质量完成任务。”
那人拿出三百元说这是定金,老板一看到人顿时呆住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
那时是1985年,那时的三百元放现在是17700元,他收到的最高价钱也才200元,这个人定金就给了300,老板更相信这是外国来的大富豪,于是为了拉拢就同意了。
检查真伪的时候老板只是随眼看看,就把画收下了,检查真伪是防止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或者“友商”拿假画来做局,最后出去说是假画,真画被店里的人掉包了,那亏的就不是一点金钱那么简单。
老板也是潜在买家,如果是真的就看能不能帮忙卖,装裱店也交易字画,认识对这方面感兴趣的人多,不愁买家的同时还能拿点回扣。
那人再三嘱咐一定要是陈独立亲自操作才行,他说了缘由,陈独立脚上穿的鞋子是他的幸运颜色“拉克里”,所以必须是陈独立。
人家的信仰当然要尊崇咯。
陈独立看向自己脚上的鞋,没想到这些居然给自己带来了好运。
这个理由放现在可能都有很多人信,放那时自然而然信的人更多,老板这才没有动什么歪心思。
于是只好让陈独立来,老板在旁边盯着。
不料盯着盯着实在枯燥,认真做事的人还好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让自己这个在旁边看着的感觉是度日如年。
于是威胁了几句,就去外面花天酒地去了。
陈独立就独自一人在店里,他把画放在显微镜下认真操作设备和工具。
修复残破的画卷绝对是一项既考验技术又考验耐力还考验心态的事,虽然奖金、回扣很多,但绝对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想干的,往往在哪儿一坐就是好几天,从早忙到晚。
这绝不是把破损的地方重新拼接起来拿胶水粘了那么简单,需要把纸张的纤维理顺,再细致的接上,眼睛都看花了。
最后用纤维粘合剂在修复好的地方滴上几滴,跟水差不多是液体的,才能修复如初,还要防止汗液滴到上面,被大风刮走,手不能摁画上边,手上也有汗。
只能一句话总结,谁不爱惜自己身体,谁就去做这事。
我父亲在过程中觉得这幅画怪怪的,说是徐悲鸿先生的画却不见落款署名,只有简单的几个时间和印章,上面写着1917丁巳年。
不清楚老先生那年真的在创作吗,或者说这是一幅随笔画,要求没那么严苛。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按照顾客的要求把画修复好就成了,至于出了问题是老板自己的事,责任也在老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