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完成后就要用纤维固定液做最后缝合,这个时候却不对劲了,他正干的认真,丝毫没注意前面被他滴过加固液的面冒起了烟。
等他察觉时已经晚了,黑色碳化的痕迹已经蔓延开来,烟尘滚滚。
他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其实就是反应过来也来不及了,他从没遇到这种情况,老板也没告诉过他发生这种事该怎么做。
于是他就只能看着被烧噬的痕迹越来越严重,他想做点什么可是怕越做后果越严重,就只好看着,大脑飞速转动,每一个想到的方法都被他否定掉了,他越急大脑越迟钝。
此时店内空无一人,他心想再不做点什么就来不及了,就用毛巾压在卷幅上,可是毛巾很快也有了烧噬的痕迹。
等老板回来时画该坏的地方都坏了,任凭陈独立怎么解释,老板拿过扫把就打,这下怎么办?赔呗,赔多少,货在检验之后要是出了事就是店家自己的责任,肯定是要赔的。
到了时间客人来店里后,老板一拿出被损坏的画那人立马脸就黑下来了,老板也明说是店里的责任,会予以相应赔付,听到赔付那人脸上才缓和一些。
后面商量赔偿的事时,明明是老板检查力度不严导致画卷上的隐秘物质没被发现,导致跟纤维粘合剂发生反应把画毁了,但老板动用自己认识的几个人,硬是把赔付大头给了陈独立,小部分划归了自己。
这下老板当然高兴了,就把那幅没用的画扔给了陈独立。
陈独立从银行借贷几乎把自己信用借完了,那时候银行借钱不像现在需要有一定产业或者其他能估价的东西。
老板为了保全店里的名声也决定让陈独立扫地出门,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陈独立就这么悻悻拿着那幅没用的破画往回家走,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被做局了,但是不那么肯定,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做的太天衣无缝了,而且看那大资本家也没有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那时候远距离传递信息的方式还是书信,电话多少人没见过,所以我爷爷奶奶不知道。
陈独立这一回去大概率是要挨一顿男女双打了,毕竟他赔了那么多钱,肯定是要父母来还的,就是把家卖了连赔付的零头都不到。
他一想到这儿顿感人生渺茫,他低头看到脚下的鞋子,那是城里的亲戚买给他的礼物。
他憎恨脚上这双鞋,晦气,以前穿什么鞋都没事,唯独穿上这双鞋后天天倒霉,呸!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也不是天天倒霉,只是倒了个大霉而已。
慢慢的他就走不动道了,累了,犯了这么大的错他真不敢见家里人。
其实我们看人生中发生的很多事当时看来对自己打击确实很大,不过只要能想到,自己很快就能重新遇到新的人和事来上位替代,从此开启一段全新生活,这样你就不觉得难活了。
我爸当时想到既然是这样活着也就没意义了,后半辈子大概率是要打工还债一生,那副画本身不是贵的太离谱,而是老板信誓旦旦的说损坏按原价格三倍赔偿,大家都已经很多年没遇到过这种事了。
他已经看透自己以后就是牛马人生的命,既然要累一辈子还不如就地那啥了自己,重开一世的全新生活。
他越走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走到一处山洞前时,里面全是水,他看是个不错的地方。
他经常路过这处山洞,几天没来山洞里的水涨了那么高。
他坐在山洞口的石头上想了很久,越想情绪问题越严重,终于他拿着那幅画,没有太大波澜走向了水中。
他平常走到这儿都是离的远远的,山洞里的水看着很深很幽静很黑暗,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一类恐怖生物,不过他现在也不怕这些了,只要能快点结束他就行了。
当他全身没过水面,却他发现自己根本沉不下去,这水好像跟有魔力似的,他拼命的往水里钻,水却拼命把他往水面推,直推的他面孔酸涩。
他想既然这样,就把自己脑袋埋进水里憋死算了。
但他试着做了一下,水由鼻腔进入气管,简直比酷刑还难受,他并不畏惧,头一点没有抬起的想法。
在他终于迷离的时候,他忽然看到深深暗淡的湖水中有什么东西,距离他很远,一条白色细长的影子从他视线中游过。
难道说水里有传说中的龙?
他惊的一下把头抬起来,确认自己没看错吧,再把头往水里一埋,结果视线下水里静悄悄的,耳朵里有哗啦啦的水声,那条白色跟蛇一样摆动身姿的生物,不见了。
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忽然又感觉自己手上少了什么东西,四处一看,原来自己手里的画脱手漂了离自己已经很远了。
刚才为了看得更清楚,他把手掌横在眼前隔开水,的确看得更清晰了,其实就是把水面的光线隔开了,水面有反光的话就看不清水底。
他游过去把画拿回来,这画虽说再没用确也值得些钱,也能帮自己缓解缓解压力,毕竟几千块价格在哪儿摆着呢,卖几十块总够的,够自己吃一顿好的再买包砒霜就行了。
他把画拿在手中,此时画已经散开,画上还粘了些树叶子,他就把画完全打开,却不曾想不经意的一眼发现了不对劲。
他把画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一眼就看出来画下还有一层画,里面的墨给水一浸,显现了出来。
有玄机,他瞬间来了好奇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游到岸边,把画放到有太阳光地段。
经太阳光一照,画作下的墨迹更加清晰的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