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再是零星的信息试探，更偏爱在睡前打一通语音电话。没有固定的话题，有时是苏晚吐槽工作上难搞的模型，林辰静静听着，偶尔插一句“逻辑捋顺了就好，别熬太晚”；有时是林辰说起案发现场的细节，语气平淡却藏着专业，苏晚很喜欢听，还会叮嘱几句“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语音里没有修饰的呼吸声、背景里隐约的生活噪音，让彼此的距离更近。苏晚不用对着屏幕琢磨措辞，林辰也不必纠结表情是否得体，这种松弛感，是年少时的他们从未有过的。
他们确实回不到两小无猜的纯粹，也没有了青春时那种隔着距离的欣赏与较劲。现在的相处，带着成年人的分寸与温和——林辰不会再像少年时那样，因为排名和她争得面红耳赤；苏晚也不会再因为一点不确定，就单方面断了联系。
苏晚刻意不去想太多。不去琢磨林辰到底喜欢她什么，是年少执念的延续，还是真的看懂了她藏在内敛下的柔软；也不去害怕他会不会再次离开，就像高中时那样，忽然走进热闹的人群，留她一个人在原地。
她只知道，每次加班晚归，他的语音总会准时打来，哪怕只是沉默地陪着她走路回家；每次她生病，他不会多说什么，却会把药和粥送到门口，转身就走，不打扰她休息；每次她分享喜欢的书或电影，他都会认真听，下次见面时，还能和她聊起里面的细节。
这种陪伴，不浓烈，却很踏实，像春日的细雨，悄无声息地滋润着心田。
局外人看他们，依旧是普通的老同学。同学群里互动寥寥，朋友间的聚会也只是客气寒暄，坐得不远不近，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只有许杏这样亲近的人，才能看出端倪——苏晚的手机屏幕亮起时，她眼里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林辰出差时，总会提前给苏晚发一条“我要去外地几天，有事随时找我”的消息，语气自然得像呼吸。
有一次，许杏忍不住问苏晚：“你和林辰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说朋友吧，比朋友亲；说情侣吧，又没官宣。”
苏晚笑着摇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这样挺好的。”
她是真的觉得好。不用费心经营，不用患得患失，不用逼自己给出答案。她相信，如果这段缘分真的能走得很远，时间会慢慢告诉她一切；如果不能，至少此刻的陪伴，是真实而温暖的。
林辰也从未催促过她。他依旧保持着温和的节奏，在她需要时出现，在她想独处时退开。他见过太多戛然而止的遗憾，更懂得“慢慢来”的珍贵。他喜欢现在的苏晚，从容、坦然，带着岁月沉淀后的温柔，也珍惜现在的相处模式。
某个周末，苏晚在家看书，忽然接到林辰的语音：“楼下有刚出炉的桂花糕，要不要尝尝？”
她下楼时，林辰正站在单元门口，手里拎着一个油纸袋，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应该是刚从单位回来。“路过看到的，想起你喜欢吃淡的。”他把桂花糕递给她，语气自然。
苏晚接过，咬了一口，甜而不腻的桂花香气在嘴里弥漫开来。“嗯好吃，”她笑着说，“谢谢你。”
“不客气。”林辰看着她，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周末没事的话，要不要去公园走走？听说那里的桂花开了。”
“好啊。”苏晚点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公园的桂花树下，细碎的花瓣落在肩头，空气里满是清甜的香气。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偶尔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苏晚忽然觉得，或许感情最好的状态，就是这样。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没有刻意的试探与拉扯，只有细水长流的陪伴和默契。带着少年时的真诚，藏着成年人的稳重，慢慢走，慢慢看，不问归期，只享当下。
而那些未说出口的心意，那些不敢深究的答案，都交给时间就好。他们都相信，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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