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雨天，苏晚加班到深夜，刚走出公司大楼，就看到林辰的车停在路灯下。他摇下车窗，雨水打湿了他的额发，警服外套搭在副驾驶，衬衫领口微敞，少了平日的严谨，多了几分狼狈的随性。
“刚出完现场，顺道来接你。”他的声音带着雨雾的湿冷，却依旧沉稳。
苏晚没推辞，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厢里很静，只有雨刷器规律的摆动声，她转头看向窗外，却在余光里瞥见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那是他遇到棘手案子时才会有的动作。
“很难办？”她忍不住问。
林辰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线索断了，受害者家属哭得很伤心。” 他没多说细节，只是转头看她，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呢？模型跑通了？”
“嗯，总算搞定了。”苏晚笑了笑，想转移话题，“没想到你还会顺道接人。”
“以前是以前。”林辰也笑了，指尖敲了敲方向盘，“现在知道，能多照顾一点，就多照顾一点。”
话音刚落，路口突然亮起红灯，车猛地停下。苏晚下意识前倾，林辰伸手扶了她一把，掌心短暂地覆在她的胳膊上，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窜过。她猛地抬头，恰好撞进他的眼睛，那双看惯了生死的眸子，此刻映着路灯的光晕，竟带着几分少年时的清澈。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慌忙转头看向窗外，脸颊悄悄发烫。
林辰也收回了手，指尖残留着她衣袖的柔软触感，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他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高中时那个在图书馆角落刷题的女生，阳光落在她的发顶，认真得让人不忍打扰。时隔多年，她还是会因为一点小小的触碰就慌乱，这份藏在沉稳下的青涩，像一颗被时光珍藏的糖，在某个瞬间，突然甜了心头。
车继续前行，两人都没说话，却没了往日的松弛，空气里多了几分微妙的悸动。
这样的瞬间，总在不经意间出现。
一次朋友聚会后的深夜，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苏晚不小心踩空台阶，林辰伸手拉住她，两人撞在一起，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口。
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苏晚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冒出个疯狂的念头：他的怀抱，比想象中更踏实。而林辰低头，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月光的清冽，忽然想起高中时操场边的梧桐树下，她低头踢着石子，说“我不喜欢麻烦别人”时的倔强。
他们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谈恋爱，不刻意靠近，却在这些猝不及防的瞬间里，一次次感受到那份跨越时光的心动余温。
苏晚会在林辰穿着警服出席活动时，隔着人群看到他冷静处理突发状况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惊叹——那个当年和她为了一道题争得面红耳赤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这样可靠的人；林辰会在苏晚站在行业论坛的讲台上，从容不迫地讲解模型开发逻辑时，眼里闪过欣赏与惊艳——那个当年不擅长上台讲话的女生，如今已经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他们依旧不常联系，依旧在旁人面前保持着普通同学的距离，只有在这些独处的、不经意的瞬间，才会卸下所有伪装，任由那份带着惊叹的心动自然流露。
苏晚还是不想谈恋爱，她贪恋这种“点到即止”的美好，贪恋这种偶尔心动的雀跃。她不用考虑未来，不用害怕失去，只在某个瞬间，为他的沉稳可靠而惊叹，为他藏在细节里的温柔而心动；林辰也不再催促，他知道，这种“年少惊叹”的感觉，是时光赋予他们最珍贵的礼物，比确定关系更难得，比甜言蜜语更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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