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高考成绩出来后，我的志愿表上清一色填的都是北方城市，离家最远的地方。

“决定好了?”我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合上电脑，转头看见他靠在门框上。

“嗯。”我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立刻缩了回来。

我哥没说话，最终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关门的声音比平时重了一点。

我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喉咙发紧。他没有问我为什么突然想去那么远的地方，就像我也没有问他上周为什么和那个高中同学一起去看午夜场电影。

七月的夜晚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时钟指向凌晨一点，我哥还没回来。

手机突然震动，一个陌生号码。“喂?是沈灼的弟弟吗?”电话那头背景嘈杂，“我是陈朔，你哥喝多了，我一个人弄不动他.….”

我赶到酒吧时，看见我哥几乎整个人靠在陈朔身上。那个比和我哥差不多高的男人搂着他的腰，正低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我哥闭着眼睛微微点头，那画面亲密得让我心脏绞痛。

“来了?”陈朔抬头看见我，爽朗地笑了笑，“你哥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死灌自己”

我僵硬地走过去，闻到哥哥身上浓重的酒气。车上我哥的额头抵在我颈侧，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皮肤上。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接一盏掠过，在他的侧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碰到的一瞬间我又急忙收回手。

“到了，小伙子。”司机的声音惊醒了我。

我费劲地把哥哥扶进家门，他整个人都挂在我身上，嘴唇无意间擦过我的耳垂。我浑身僵硬，几乎是拖着他进了卧室。

“哥?是我，”我把他放在床上，犹豫了一下，“你要洗澡吗?”

我哥半睁开眼睛，看了我几秒，突然含糊地叫了我的小名:“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