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之】末画-【壹】

暮春的风裹挟着香樟叶的清香，掠过眠之高中的操场。放学铃声还在空气中回荡，东方末刚走出高三教学楼，金色短发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泽，188的身影倚在走廊栏杆旁，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校服袖口——他在等洛小熠和凯风，眼底惯有的疏离让路过的学生都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笑声撞碎了周遭的安静。东方末下意识抬眼，目光落在操场旁的香樟树下：一个扎着橙色低双马尾的女孩正拉着同伴的手，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跳跃的火焰。

她的绿色眼眸亮得像盛满了星光，笑起来时脸颊泛起浅浅梨涡，连带着落在她身上的夕阳都变得柔软，硬生生把暮春的黄昏衬得失了色。

东方末的呼吸顿了顿。向来冷静的大脑竟有些空白，指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金色眼眸里的疏离悄然褪去，只剩下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怔忡。

他看着女孩仰头大笑时露出的小虎牙，看着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连蹦带跳的模样，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随着那个耀眼的身影，直到她和同伴并肩走进高二教学楼的拐角，才缓缓收回视线。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东方末低头看了看自己扣得整齐的校服领口，心脏竟还在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动。

他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甚至没看清她的五官细节，却牢牢记住了那抹炽热的橙色，和足以驱散所有清冷的、治愈的笑容。风再次吹过，带着香樟的气息，东方末的耳根悄悄泛起薄红，却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是那双金色眼眸里，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波澜。

别墅的雕花大门缓缓推开时，蓝天画正踮着脚打量着眼前的欧式建筑，粉色行李箱的拉杆被她攥得紧紧的，绿色眼眸里满是好奇。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玄关，她才猛地停下动作，小虎牙下意识咬住下唇——是那天在香樟树下看到的金色短发男生！

男生穿着一身黑色家居服，利落的短发衬得轮廓愈发冷硬，金色眼眸平静地扫过她，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已知晓她的到来。“进来。”他的声音比在学校时低沉些，却依旧带着疏离感，说完便转身往客厅走，压根没理会站在门口的她。

蓝天画愣了两秒，随即眼底闪过一丝雀跃——高冷男神居然就是自己要借住的“房东”！她提着行李箱蹦蹦跳跳地跟进去，木质地板被踩得轻轻作响。“你好呀！我叫蓝天画，之前在学校见过你呢！”她绕到男生面前，仰着脑袋笑，绿色眼眸亮晶晶的，像藏了两颗小太阳，“以后要麻烦你啦，你可以叫我天画！”

东方末停下脚步，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比记忆中更近，婴儿肥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粉色，笑起来的梨涡浅浅的，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变得鲜活。

他喉结动了动，压下心底莫名的悸动，故意板着脸：“东方末。”语气依旧冷淡，目光却不自觉避开了她过于炽热的视线，落在了她粉色行李箱上挂着的毛绒挂件上。

“东方末？”蓝天画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嘴角弯得更开，“名字真好听！对了，你也是眠之高中的吧？我是高一新生，以后在学校能不能多关照我呀？”她凑近了些，身上淡淡的柑橘香飘进东方末的鼻腔，让他莫名有些不自在。

“没必要。”东方末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管家会安排你的房间，没事别来打扰我。”说完便转身往楼梯走去，背影依旧挺拔，却没人看见他耳尖悄然爬上的薄红。

蓝天画看着他的背影，非但没觉得被冷落，反而觉得更有意思了。她冲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小声嘀咕：“高冷男神也太别扭了吧。”随后便被管家引着往二楼房间走，路过东方末的房门时，她忍不住踮起脚看了一眼，心里暗暗盘算：以后有的是时间，一定要让这个高冷的东方末对自己改观！

清晨的阳光透过别墅巨大的落地窗，洒在餐厅的大理石桌面上。东方末早已坐在餐桌旁，面前放着一杯温牛奶和一份三明治，正低头翻看财经报纸，周身依旧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早呀东方末！” 蓝天画穿着一身粉色的家居服，扎着标志性的橙色双马尾，蹦蹦跳跳地走进餐厅，绿色眼眸里满是晨起的活力。她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一块草莓蛋糕就往嘴里塞，脸颊鼓鼓的像只小松鼠，“管家阿姨做的蛋糕也太好吃了吧！”

东方末抬眼瞥了她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吃饭的时候别狼吞虎咽，没规矩。” 他放下报纸，拿起三明治，动作优雅而克制。

蓝天画咽下嘴里的蛋糕，不满地撅起嘴：“我在家都这样呀，吃饱了才有力气嘛！” 说着她又拿起一杯果汁，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不小心溅到了嘴角。

东方末看着她嘴角的果汁渍，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伸手递过一张纸巾：“擦一下，跟个小馋猫一样。” 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冷淡，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蓝天画接过纸巾，飞快地擦了擦嘴角，然后冲着他做了个鬼脸：“要你管！对了，我们今天一起上学吧？正好我还不太认识路呢！”

“不顺路。” 东方末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习惯了一个人上学，不想身边多一个叽叽喳喳的“小尾巴”。

“怎么会不顺路？我们都在眠之高中呀！” 蓝天画凑近他，绿色眼眸里满是狡黠，“你是不是不想带我呀？东方末，你也太小气了吧！”

东方末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妥协：“十分钟后门口等我，迟到不等。” 说完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拉锯战”。

十分钟后，东方末准时出现在别墅门口，看到蓝天画早已背着书包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个粉色的保温杯。“走吧走吧！” 蓝天画看到他，立刻兴冲冲地跑过来，跟在他身边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上学的路上，蓝天画就没停过嘴，一会儿指着路边的花花草草问东问西，一会儿又分享自己在国外的趣事，叽叽喳喳的像只快乐的小鸟。东方末大多时候只是“嗯”“哦”地回应着，却没有真正打断她，偶尔还会在她问起学校相关的问题时，耐心地解答几句。

快到学校门口时，蓝天画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给东方末：“给你！这个超好吃的，谢谢你带我上学！” 糖果包装是粉色的，和她的性格一样活泼。

东方末看着她递过来的糖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放进了口袋里：“下车吧。” 语气依旧平淡，却没人发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柔和。

蓝天画蹦蹦跳跳地下了车，冲着他挥了挥手：“下午见啦东方末！” 说完便背着书包跑进了学校。东方末看着她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糖果，嘴角微微勾起一个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高一（3）班的课间，蓝天画刚从外面回来，桌肚里就多了一封粉色信封。她拿起信封晃了晃，绿色眼眸里带着几分玩味，转身冲后座的女生笑：“又来一封，这都第三封了。”

“天画你也太受欢迎了吧！”女生凑过来，“听说隔壁班的校草特意打听你喜欢什么，准备了好几天呢。”

蓝天画拆开信封扫了两眼，随手塞进抽屉，语气毫不在意：“都是些没营养的话，还不如给我带杯奶茶实在。”她在学校向来吃得开，开朗俏皮的性子加上亮眼的长相，开学没几周就收获了一堆朋友，男生的示好更是家常便饭，她早就习以为常。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教室门口的东方末撞见。他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金色眼眸无意间扫过教室，就看到蓝天画拿着情书笑得眉眼弯弯，身边围着几个女生叽叽喳喳。不知怎的，心里突然窜起一股莫名的烦躁，脚步顿了顿，脸色也沉了几分。

“东方学长好！”教室里有女生认出他，连忙打招呼。

蓝天画抬头，正好对上他冷沉沉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怎么又来了？她挑眉笑了笑，故意扬了扬手里的信封：“东方末，要不要看看别人给我写的情书？文笔可比你说话好听多了。”

东方末走进教室，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也就你会把这种无聊东西当宝贝。”

“总比某些人只会说‘蠢死了’‘没必要’强吧？”蓝天画不服气地怼回去，把信封往抽屉里一塞，“至少人家懂得欣赏我，不像你，眼里只有嫌弃。”

“欣赏？”东方末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她的抽屉，“不过是看你长得还行，又有点背景，真以为是真心喜欢你？”

蓝天画瞬间炸毛，猛地站起来：“东方末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没人真心喜欢吗？”她虽然对那些示好不在意，但被东方末这么贬低，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我只是提醒你，别被人骗了。”东方末双手插兜，眼神依旧冷淡，“有些人接近你，目的可不单纯。”他想起蓝氏集团的产业，又想到那些男生看蓝天画的眼神，心里的烦躁更甚。

“用不着你提醒！”蓝天画瞪着他，绿色眼眸里满是怒意，“我自己有判断力，不用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上课铃突然响了。东方末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随你便”，转身走出了教室。蓝天画气鼓鼓地坐下，心里把东方末骂了八百遍，却没发现自己的脸颊悄悄红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东方末的一句话，会让她这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