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梧桐叶擦过教室窗棂时,林栀在第17次调整嘴角弧度后,终于对身边新同桌说出排练已久的话:“听说学校琴房傍晚会有幽灵弹肖邦呢!”
沈亦转笔的动作未停,铅笔在指间转出冷冽的弧线。“不信谣。”他耳机里漏出的巴赫平均律像雪水淌过青石板。
林栀的梨涡僵在脸上。整个高二(三)班都知道,想和这位省重点中学风云转校生搭话,难度堪比解他随手写在草稿纸上的黎曼猜想。
直到期中考试前夜,她撞见空无一人的琴房里,沈亦左手悬在琴键上方颤抖,乐谱散落满地。月光把他睫毛的阴影拉得很长,长到足以覆盖她偷偷放在门外的创可贴和温水。
“你怎么知道...”第二天他首次主动开口,看见她摊开的物理笔记里夹着张速写——他转笔时低垂的脖颈,弧度像天鹅折翼。
林栀猛地合上本子,圆珠笔在卷面洇出墨团。“校医说反复肌腱炎要注意保暖!”她声音亮得像晨跑哨声,转身时却碰落整个笔袋。
沈亦弯腰拾起滚到脚边的薄荷糖,糖纸裹着素描纸碎片,上面是他昨日在琴窗外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