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重锤般敲在两人心头。叶惊鸿指尖微蜷,藏在桌下的手悄然握住了行囊中银剑的剑柄,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柔弱的神情,缓缓抬起头。
晨光透过客栈的木窗,落在她素净的脸庞上,褪去英气的眉眼此刻满是怯懦,倒真像个久病缠身的寻常女子。官差眯起眼睛,反复打量着她,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画像,眉头皱得更紧。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官差沉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审视。
“民女……林阿翠。”叶惊鸿刻意放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家住江南乡下,随表姑来京城寻亲。”她说着,悄悄抬眸瞥了沈清辞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示意。
沈清辞立刻会意,连忙补充道:“官爷,表妹自幼体弱,性子也胆小,还望官爷莫要惊吓到她。”她一边说,一边悄悄将装着碎银的荷包攥在手中,随时准备应变。
官差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叶惊鸿单薄的身形,又落在沈清辞手臂的伤口上:“你们一路从江南而来?为何会受伤?”
“路上遭遇劫匪,财物被抢,表妹受了惊吓,我也不慎被劫匪划伤。”沈清辞早已想好说辞,语气镇定地回应,“若不是侥幸逃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官差将信将疑,又仔细打量了两人一番,忽然伸手就要去掀叶惊鸿的衣袖:“既是被劫匪所伤,想必身上还有其他伤痕吧?让我看看!”
叶惊鸿心中一凛,若是让官差看到她手臂上常年习武留下的薄茧和旧伤,必然会暴露身份。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中满是惊慌:“官爷,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
“放肆!”官差厉声呵斥,“本官奉命查案,岂容你一个乡野村姑放肆!”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抓叶惊鸿的手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客栈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名捕头模样的人快步走了进来,高声道:“不好了!城西破庙发现可疑人员,疑似朝廷钦犯叶惊鸿的同党!”
店内的官差们闻言,顿时神色一振。为首的官差眉头一挑,看了叶惊鸿一眼,又权衡了一番,沉声道:“算你们运气好!我们先走一步,若敢隐瞒实情,定不饶你们!”说罢,便带着手下的官差匆匆离去。
直到官差们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沈清辞才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叶惊鸿也缓缓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眸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险。”沈清辞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幸好有人引开了官差。”
“恐怕是张船夫暗中相助。”叶惊鸿沉声道,“他必然是察觉到了客栈的危险,才故意制造动静引开官差。”
沈清辞点点头,心中满是感激:“张船夫真是个好人。”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叶惊鸿起身,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官差们虽然暂时离开,但说不定还会回来复查。而且,城西破庙的动静,很可能会吸引更多的官差前往,我们若不尽快离开望江渡,迟早会被发现。”
沈清辞连忙起身,收拾好行囊:“我们现在就走?可是去哪里?”
“按照张船夫之前的提示,前往城西破庙附近的小路,连夜赶往京城。”叶惊鸿沉声道,“虽然城西现在必定布满官差,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我们可以趁乱离开望江渡。”
两人不敢耽搁,快步走出客栈,混入人流之中。此时的望江渡早已乱作一团,官差们四处奔走,百姓们惊慌失措,场面混乱不堪。
沈清辞与叶惊鸿借着混乱的掩护,一路向西而去。沿途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