椑时慽坐在角落,像一位极具耐心的猎手,冷静地观察着他的猎物。
而他的“猎物”江白穆,此刻正将那份风情万种发挥到极致。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无视椑时慽的存在,并且要用行动证明,他江老板的世界里,最不缺的就是鲜活的色彩。
一个看起来刚二十出头的男孩凑到吧台,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崇拜和迷恋,小声地跟江白穆说着什么。
江白穆笑了,是那种他惯有的、带着钩子的笑。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吧台上,这个动作让他丝质衬衫的领口垂落,露出更多引人遐想的肌肤。他伸出食指,轻轻勾了一下那男孩的下巴,动作快得像一阵风,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和不容置疑的调戏意味。
“小朋友,”他声音压得低,带着笑,确保周围几个人都能隐约听到,“想喝什么?哥哥请你。”
那男孩瞬间红了耳根,眼神都飘忽起来。
这一幕,清晰地落入了角落那双深沉的眸子里。
椑时慽握着酒杯的手指,无声地收紧。杯中的冰块因为力道微微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下颌线似乎绷紧了些许。
江白穆用眼角的余光,精准地捕捉到了椑时慽那一瞬间细微的反应。
他心里掠过一丝快意,一种近乎幼稚的报复得逞的快感。
看吧,我不是非你不可。我有的选择多的是。
他变本加厉,对那男孩笑得更加明媚,甚至接过对方递来的手机,看似要输入联系方式。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的刹那,一个身影笼罩了下来,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低气压。
椑时慽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就站在江白穆和那男孩之间。他没看江白穆,而是直接看向那个满脸通红的年轻人,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天然的、让人无法反驳的权威感:
“他腰不好,不能久站。需要什么,跟我说。”
男孩被他看得一阵心虚,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江白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椑时慽,漂亮的桃花眼里瞬间燃起怒火。“椑时慽你……!”
椑时慽这才缓缓将目光移到他脸上,镜片后的眼神深不见底,他微微俯身,凑到江白穆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撩闲可以。”
“但撩完,记得回家。”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江白穆耳边。不是质问,不是请求,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近乎霸道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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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穆简直气笑了。
回家?他回哪门子家?这人凭什么用这种抓奸似的语气跟他说话?
“椑老师,”他刻意拉长了语调,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几个人听清,“我们很熟吗?你以什么身份管我?”
他这话带着刺,旨在划清界限,也是在提醒对方,昨晚不过是一场意外。
椑时慽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像是风暴来临前的海面。他没有被这句话逼退,反而又向前逼近了一步,几乎将江白穆困在了吧台和他的身体之间。那股清冽又带着压迫感的气息彻底笼罩了江白穆。
“不熟?”椑时慽重复了一遍,声音低哑,带着一种危险的意味,“需要我在这里,帮你回忆一下,我们到底有多‘熟’吗?”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江白穆微敞的领口,扫过他后腰的位置。那些隐秘的、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细节,此刻成了最有力的武器。
江白穆的脸颊控制不住地泛起一层薄红,是气的,也是羞的。他没想到椑时慽能这么不管不顾,在这种场合下说出这种近乎威胁的话。周围的视线变得灼热,充满了探究和好奇。
那个被晾在一边的年轻男孩,眼看气氛不对,早已识趣地溜走了。
“你……!”江白穆咬牙切齿,却又碍于场合不能发作。
椑时慽看着他因恼怒而格外生动的脸,看着他强装镇定却微微颤抖的指尖,心里的火气莫名散了些,升起一种更强烈的、想要将这人彻底圈占起来的冲动。
他不再给江白穆继续表演的机会,直接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很大,不容挣脱。
“跟我出来。”椑时慽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还在工作!”江白穆试图甩开他的手,压低声音抗议。
“我是客人。”椑时慽冷静地陈述,目光扫了一眼周围,“客人有重要的事,需要和老板单独谈谈。不行吗?”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周围的客人虽然好奇,却也觉得合情合理。
江白穆被他这强盗逻辑噎得说不出话,手腕被攥得生疼,挣扎间又牵扯到腰部的酸痛,让他瞬间卸了力。
椑时慽趁势,半强制地将他从吧台后拉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朝着酒吧后门通往安静走廊的方向走去。
江白穆被他拽得踉跄,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他压低声音,几乎是磨着后槽牙骂道:
“椑时慽!你他妈放开我!”
椑时慽头也不回,只是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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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