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砸在篮板上的闷响惊飞了栖息的麻雀。陆景深盯着篮筐,汗水顺着下巴滴在"3"号球衣上。这个数字曾是沈砚的学号,现在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又在想他?"季临渊靠在梧桐树上,指尖转着银色打火机。这个总是带着优雅气息的发小,此刻眼底却浮着罕见的阴郁,"你知道他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陆景深的动作顿住。三个月前沈砚父亲的实验室爆炸事件,校方说是意外,但季临渊突然提起这个,让他心里警铃大作。"你想说什么?"
"那场爆炸销毁了所有数据,但..."季临渊的打火机突然窜出幽蓝火焰,"有人在黑市高价收购沈父生前的研究笔记。"
远处传来高跟鞋叩地的脆响。苏瑶踩着十厘米的细跟走来,墨绿色裙摆扫过沾着露水的草尖。她递过手机,屏幕上是沈砚和林晚晴在医务室的照片——少年正小心翼翼地替少女包扎手指。
"啪!"
篮球砸在苏瑶脚边,陆景深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他想起昨晚在天台,沈砚把他抵在墙上时,身上残留着林晚晴惯用的茉莉香。"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瑶突然笑了,红唇在阳光下艳得近乎妖冶:"帮你啊,陆少。毕竟..."她凑近他耳畔,"我们都有不想失去的人。"
晚自习结束时,暴雨再次倾盆。陆景深躲在器材室换衣服,却听见熟悉的争吵声。透过门缝,他看见沈砚浑身湿透地站在走廊尽头,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他扭曲的表情:"爸,我不会帮你掩盖的!"
"砰!"
手机砸在墙上碎裂的瞬间,陆景深冲了出去。他抱住颤抖的沈砚,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威士忌味。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理科天才,此刻像只受伤的野兽,在他肩头压抑地呜咽。
"为什么...为什么要推开我?"陆景深的声音混着雨声破碎,"明明那天在天台..."
沈砚突然咬住他锁骨,血腥味在两人之间蔓延。"因为..."他的嗓音沙哑得不像人类,"我们注定要互相毁灭。"
午夜的天台,陆景深看着沈砚往伤口上撒盐。少年苍白的皮肤上布满新旧交错的伤痕,最狰狞的那道从心口蜿蜒到腰侧——那是三年前他父亲用烟灰缸砸出来的。
"疼吗?"陆景深颤抖着替他包扎,想起自己小时候蜷缩在衣柜里听父母争吵的夜晚。
"习惯了。"沈砚突然抓住他手腕,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绝望与渴望,"但你知道最疼的是什么吗?是看着你爱上别人。"
闪电划破天际的刹那,陆景深终于吻了上去。这个带着铁锈味的吻里,藏着少年们破碎的自尊与炽热的禁忌。当沈砚的手指深深掐进他后背时,陆景深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砰!"
器材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林晚晴举着应急灯站在雨幕中,雨水顺着她颤抖的睫毛滑落。她看着纠缠的两人,喉间发出压抑的抽气声。而在她身后,季临渊转动着打火机,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