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之后,暮雪开导珺兰:“娘娘不如去宫外逛逛如何?”
“好,暮姑姑还是您了解本宫。”珺兰点头。
“自然,老身跟着娘娘也有五载了,备马车吧。”暮雪应下。
宫外,珺兰坐在马车里,拉开了帘子,看着热闹的景象,心情不由得好了些。说起,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京城的街上游玩。之前也只是起义之时路过,后面便是在宫里处理事务了。
下车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小娘子蹦蹦跳跳的,嘴里念叨着:“小月,终于能出来玩了,本小姐长这么大还是第二次出门呢。京城如是繁华,原是如此繁华。如今的皇帝真的很厉害。”
这小娘子走路时没注意撞上了珺兰,珺兰把她扶稳了,便拉开了距离:“这位小娘子可有事?”珺兰认出三年前晚上救过的人荨露。
“无事。”荨露抬眼之时便被惊到了,“怎么会有如此又帅又美的人?你真好看,你是哪家的小姐?”
“大胆!你竟敢对皇后娘娘无礼!”暮雪挡在珺兰身前,生怕别人对她有什么伤害。
荨露快吓死了,自己竟然对皇后说出了这般无礼的话,连忙跪下,正想磕头,就被珺兰扶了起来:“无妨,本宫只是出来散散心。”
“小女子也不是有意而为之,多谢皇后娘娘。”荨露低着头,看到珺兰的手,心中疑惑:皇后的手为何满是茧子?她又看到了珺兰腰上的荷包,还有她的名字,更是惊讶:怎么会在皇后的身上?她明明赠与之人是男人。
荨露大胆偷偷瞄了一眼珺兰,珺兰参军多年,早就察觉了,只不过觉得荨露很可爱,没拆穿:“荨娘子可看够了?”
“娘娘认得我?”荨露惊讶道。
“自然。”珺兰点头。
“小女想大胆问问娘娘,娘娘的荷包是从何而来?”荨露问道。
“自是荨娘子所赠的谢礼。”珺兰坦然道。
荨露有些惆怅:原来只是谢礼吗?
就在这时,一个流氓走了过来,一脸淫笑:“小娘子长得真好啊,来与本公子玩啊。”
荨露吓得躲到了珺兰的身后,流氓刚要伸手过来,宫女还刚好想挡在身前,珺兰就把流氓的手指给掰断了。
“啊!你这小娘们,居然敢伤害本大爷,你可知我家父是谁?”流氓痛呼。
“是谁又何妨?”珺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荨露站了出来,得意地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皇后娘娘。”
没想到那流氓不屑一顾:“皇后娘娘?小娘子就别说笑了,皇后娘娘可没时间出来。”
荨露想上去就被珺兰挡住了,暮雪把令牌露了出来:“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流氓见了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我如何得知这是不是伪装的?”
“暮姑姑,送去衙门。”珺兰冷声道。
“是。”暮雪应下,让人把流氓拖走了。
流氓被拖走之后,荨露崇拜的看着珺兰:“皇后娘娘,你真厉害。小女想与皇后娘娘逛逛,可以吗?”
“好。”珺兰应允。
宫里,太监慌慌张张地禀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不见了。”
贺璋正与大臣商议国事,听到此事,脸色一沉:“皇后在何处?”
“回皇上,奴才不知,娘娘已经不见好一会了。”太监战战兢兢的,生怕脑袋没了。
“找!不回来,你们的脑袋就别想要了。”贺璋怒声道。
“是。”太监连忙退下。
贺璋揉了揉太阳穴,想不通珺兰为何要执意见她的亲娘,见他爹也行啊,可惜他爹已经死了。
宫外,珺兰陪着荨露已经逛了两个时辰了,荨露的腿都要废了,但是珺兰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她观察到了荨露的异样:“荨娘子可是累了?”
荨露快累死了,哪里顾得上礼节,一下趴在珺兰的肩上:“皇后娘娘,我快累死了!”
珺兰有些被吓到了,但是还是很快扶住了荨露,把她抱起上了马车。后面暮雪一个时辰前就离开了,因为她年纪大,陪不了这些小年轻走这么久。
马车里只剩两人,荨露躺在珺兰的怀里已经睡了,珺兰就抱着她。一炷香的时间到了荨府,珺兰抱着荨露下了车,问了下人她的闺房,就抱着她进去了,把她放在床上就出去了。
珺兰去找了荨露的父亲荨禹,荨禹听闻皇后娘娘驾到,早就在前厅等着:“皇后娘娘,小女这次就麻烦您了。”
“无妨,本宫这次来是想问荨大人可愿入朝为官?”珺兰进来就直奔主题。
荨禹以为珺兰来喝个茶就走,没想到还有这事,连忙跪在地上:“愿意,臣愿为朝廷效劳。”他苦读诗书三十载,一直想入朝为官,只不过前朝皇帝有眼无珠,没想到自己的事迹还被新帝得知了。(作者小提示:其实是三年前荨露和珺兰无意间提起的。)
“那如此,明日便来上朝吧。”珺兰点头。
“是。”荨禹谢恩。
宫里,太监再次禀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在宫外的荨府。”
贺璋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去寻她亲娘就行:“如此甚好,退下吧。”
“是。”
珺兰已经进了宫,正在书椒房里处理荨禹的事,晏禾就进来了。
“何事?”珺兰头也不抬地问道。
“皇后娘娘,臣妾思考良久,想为百姓做点什么。”晏禾说道。
“找皇上即可。”珺兰盖了章,抬头看向晏禾。
“可是,却是娘娘留下的臣妾,并非皇上。”晏禾走到皇后跟前更近了一些。
“并非,那是皇上的旨意。”珺兰语气冰冷。
“皇上?可是臣妾与他并无瓜葛。”晏禾说道。
“如果皇上不答应,再来找本宫,无事就退下吧,本宫乏了。”珺兰说道。
“是。”晏禾退下了。
上午开导晏禾,下午荨露逛了很久,珺兰是真的有点累了,晚上没用膳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荨府。
“祖父,晚辈为何不能进宫?”
“宫里那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祖父怎能让你去冒险!”荨宗语气坚定,满是担忧。
“可是您明明看到,皇后娘娘昨日还亲自送晚辈回府呢!”荨露急忙辩解。
“那也不行!”荨宗坐在主位上,满脸不解。他实在不懂孙女这是发的什么疯,放着好好的小姐不当,非要去宫里当娘娘。他就这么一个孙女,家底也够厚实,足够她随便挥霍好几辈子了,根本没必要去宫中涉险。
“祖父~”荨露跪在荨宗的脚边,双手给他捶着腿,撒起了娇。换作平常,荨宗早就心软答应了,可这次,他看着孙女固执的模样,还是硬着心肠拒绝:“不行!你可知,刚登基的皇帝纳了前朝公主?”
荨露听着,眼神反而更坚定了:“那孙女更要去宫里,保护皇后娘娘!”
荨宗的血压都快上来了,见她态度如此坚决,也只好松口:“罢了罢了,就让你去宫里玩几天,让你见见宫里的腥风血雨,你自然就知道厉害了。”
荨露听着高兴坏了,连忙追问:“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祖父我这点人脉还是有的。”荨宗无奈道。
得到肯定答复后,荨露立刻给荨宗嘘寒问暖,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宫里,珺兰正在批奏折,无意间看到了李大人的奏折,内容写道:“皇上、皇后娘娘,小侄女荨露可否入宫玩几天?”
珺兰看着奏折,心里暗自琢磨:这小丫头,怎么突然想来宫里玩了?不过,她能来也好。让她住哪里好呢?宫里好多地方都没来得及修缮,她要是住不惯怎么办?不管了,让她自己选住处吧。于是,珺兰提笔批复:“准。”
消息传到荨府,全家人都乐坏了,唯独荨宗愁眉不展。
临行前,荨宗拉着荨露的手,反复叮嘱:“璐儿,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缺的就写信给祖父,银子不够花也要说,要是有人欺负你,就跟皇后娘娘讲,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荨宗说着,老泪纵横。养了这么大的孙女,这还是第一次要离开自己这么久,他实在放心不下。
荨露却满不在乎,笑着安慰道:“祖父,您别担心,我就是去宫里玩几天,又不是出家不回来了。”
到了皇宫,荨露一刻也不停歇,直奔书椒房。此时,珺兰正在和晏禾讨论其他事务,并未察觉她的到来。
“参见皇后娘娘!”荨露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最标准的礼,这可是她偷偷练习了好几天的成果。
她正沾沾自喜,等着珺兰夸赞,身旁的宫女却悄悄提醒她:“荨姑娘,还有晏贵人在呢。”
荨露连忙转向晏禾,再次行礼:“参见晏贵人娘娘!”她忍不住多看了晏禾两眼,心里直犯嘀咕:这位贵人也太好看了,嘴巴是嘴巴,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长得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
“免礼吧。”珺兰笑着摆摆手,语气温和,“前几日见你,也没见你这般会行礼,看来是下了功夫。罢了,你初来乍到,不用拘着,把宫里当自己家便是。”
荨露一听,瞬间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守这些繁琐没用的规矩了!她立刻收起拘谨,一个箭步冲到珺兰跟前,拉着她的衣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旁的晏禾,原本还在心里暗暗夸赞荨露懂礼貌,见她转眼间就变得这般活泼跳脱,心里满是省略号,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臣妾告退。”晏禾见珺兰和荨露有话要说,也没再多留,起身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珺兰看了一眼晏禾的背影,又看向身旁的荨露。荨露脸上带着一丝可惜,小声嘀咕道:“哎,她怎么就走了,我还想多认识一下这位晏贵人呢。” 不过荨露转念一想,这个晏贵人可是前朝公主,皇上竟然还把她纳入后宫,这也太花心了。她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嫁个专情的人。
想着想着,她突然觉得皇后就很不错——长得好看,会武功,对自己又好。荨露越想越开心,忍不住笑了出来。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珺兰一句话,把她从美梦中拉了出来。
荨露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没什么!快用膳了,走吧走吧。”
珺兰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谎,笑着打趣:“指不定在想哪个美男美女呢。”
“哎呀,皇后娘娘!”荨露脸颊一红,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宫里平时都吃些什么呀?”
“四菜一汤。”珺兰淡淡道。
“为何只有四个菜?”荨露满脸惊讶,“小女还以为有四十菜那么多呢!”
“宫里提倡节俭,如今朝局尚未稳定,节俭些总是好的。”珺兰解释道。
“哦……”荨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用膳后,荨露拉着珺兰的衣袖,兴奋地说:“皇后娘娘,用膳后小女想去御花园看看!”
“御花园尚未修好。”珺兰话音刚落,就见荨露的脸瞬间塌了下来,又补充道,“不过我住处的庭院里,有几株花开得正好,带你去看看?”
珺兰与荨露上了轿子,前往养心殿参见皇上。
荨露看着珺兰未行大礼便径直走了进去,心里有些震惊,又悄悄打量了一眼贺璋,暗自心想:皇上也这般好看。她想进宫的念头,越发强烈了。
“开膳吧。”珺兰开口吩咐道。
她转头,见荨露还傻傻地跪在地上,连忙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别跪着了,起来吧,用膳了。”
荨露被吓了一跳,连忙应道:“哦。”她走到珺兰身边,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品,三个都是素菜,唯一一道荤菜,肉也寥寥无几,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小失落。
珺兰看出了她的心思,轻声说道:“宫里开销需节俭,如今刚开国,百姓尚且未能饱腹,宫里怎可铺张浪费?”
珺兰率先坐下,荨露也跟着在她身旁坐下。
这时,贺璋看向珺兰,沉声道:“皇后,平州百姓遭遇洪灾,还劳烦皇后与晏贵人前去支援。” “好,何时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