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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木槿与白玫瑰

杏林暖意栩然生契约三十味

沪上金融圈最年轻的投行总监沈墨书,在家族压力下被迫扮演“中医传人”,完美人设背后是对资本博弈的厌倦;负债百万的花艺师林知许,在濒临倒闭的工作室中挣扎求生,却因一场慈善拍卖会与沈墨书命运交织。

——他误将她的定制花束认作商业暗号,她却从他袖口的草药味中嗅到童年救命恩人的痕迹。一纸“契约情侣”协议,将两个世界的陌生人捆绑:他借她抵挡家族联姻的算计,她靠他获得喘息之机。

然而,伪装的爱意尚未演完,十年前一场医疗事故的真相已悄然浮出水面。当沈墨书发现林知许的父亲正是事故的替罪羊,而幕后黑手竟与自己家族息息相关时,这场始于利益的交易,逐渐沦为良知与情感的修罗场。

在资本的血雨与草药的清苦之间,二人能否剥开重重谎言,在契约的灰烬中,寻得一场真正的救赎?

角色简介

沈墨书

身份:沈氏医疗集团唯一继承人,暗中创办AI中医诊疗平台“杏林云”

矛盾点:理性至上的金融精英,却需扮演温润传统中医;厌恶家族操控,但不得不利用资源自救

细节:左手腕藏一道烫伤疤痕(十年前实验室火灾遗留),失眠时默写《黄帝内经》;收集绝版摩托车模型,却只敢在深夜地下车库无声启动

林知许

身份:负债花艺师,夜间化身美食博主“知味记”更新还债进度

矛盾点:外表开朗坚韧,实则因父亲医疗纠纷恐惧亲密关系;擅长用花语隐喻情绪,却无法直面自己的创伤

细节:右耳失聪(左耳需靠助听器),但对植物振动异常敏感;工作室总藏着一罐桂花蜜,源自母亲生前教她的古方

关键人物关系

周叙言:沈墨书挚友,医疗事故专案律师,手握关键证据却因旧情犹豫

苏晚晴:林知许闺蜜,医疗记者,为揭露真相接近沈墨书却动心

故事大纲

第一幕:错误的信号(第1-10章)

开端:慈善晚宴上,林知许为还债接下“向袖扣绣木槿花的男士递白玫瑰”的匿名订单,恰与沈墨书接头的暗号重合

冲突:沈墨书误认林知许为对手派来的间谍,调查中却发现她父亲正是十年前自家医院医疗事故的原告

协议:为平息舆论,沈氏要求沈墨书塑造“亲民形象”,他顺势与林知许签订“情侣合约”,承诺代偿债务

第二幕:算计与心动(第11-25章)

伪装日常:林知许教沈墨书辨识草药气味掩盖金融精英的冷冽感,沈墨书用数据分析帮她的花艺工作室起死回生

裂痕:苏晚晴曝光沈氏医疗黑幕,林知许发现沈墨书早已知悉自己身份却隐瞒;沈墨书为保护她强行解约,反被误会冷漠

反转:周叙言交出关键证据——事故真实原因系设备供应商篡改数据,沈父亦为受害者

第三幕:烟火与救赎(第26-30章)

高潮:供应商绑架林知许威胁沈墨书放弃追查,他冒雨骑摩托车驰援,用中医穴位术制伏歹徒

和解:二人联手公开真相,沈墨书以“杏林云”技术无偿帮助医疗纠纷受害者;林知许以花艺创作疗愈事故家属

结局:沈墨书脱离家族创办独立医疗评估机构,林知许的“花语疗愈”项目获国际设计奖,二人在重建的知愈工作室露台共植杏树

故事前言

沪上的梅雨季,连空气都能拧出铜锈味。

沈墨书站在金茂大厦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袖扣上那朵烫金的木槿——家族给他的烙印,也是今晚对接头的暗号。他需要那束白玫瑰里的芯片,扳倒董事会里最大的对手。

隔着一街霓虹,林知许正把最后一枝白玫瑰插进花泥。花刺扎进指尖时,她恍惚想起昨夜房东贴的封条,以及医院催缴单上滚雪堆似的数字。这单匿名高价委托,是她最后的稻草。

他们一个在云端算计人心,一个在泥里攥紧生机,本该是平行线。

直到他握住她递来的花束,嗅到一丝熟悉的金银花香——与十年前火灾现场那个捂住他口鼻的布条气味一模一样。

而她抬头,看见他镜片后那双桃花眼里,映出自己右耳那道淡白的疤。

“木槿花的花语,是温柔的坚持。” 她轻声说。

“可惜玫瑰带刺。” 他冷笑,扣住她手腕的力道透出警告。

这一刻,无人知晓:白玫瑰茎秆里藏的并非芯片,而是一张泛黄的医患合影。背后钢笔字洇染开来——

“对不起,和谢谢你。”

命运早已在十年间悄然埋线,只待这场雨,煎出彼此人生里最苦也最暖的那味药。

故事片段

场景:签约夜的外滩露台

黄浦江的风裹挟着潮气,吹乱林知许的裙摆。她接过沈墨书递来的合约,纸页边缘被捏出细褶。

“第7条,”她指节敲在违约金数字上,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沈总监,我的‘演技’值这个价?”

沈墨书摘掉眼镜,那双总是含情的桃花眼在夜色里淬出冷光。他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蹭过她耳廓——

“你助听器电流声变大了。”他声音压得低,气息拂过她敏感的左耳,“紧张时摩挲右手指根,是林小姐的习惯?”

林知许僵住,看他变魔术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只绒盒。盒里不是戒指,而是一枚丁香花造型的耳内助听器,花蕊处嵌着微型传感器。

“定制款,防水。”他扣上盒子,语气恢复公事公办,“明天记者会,别让我闻到廉价香精味。”

她怔怔看他走远,才发觉合约最后一页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

“桂花蜜涂花刺伤口,比创可贴有效。”

江对面霓虹骤然熄灭,一秒黑暗里,她突然想起母亲的话:

“知许,苦的东西,总要文火慢煎才能回甘。”

第一卷:木槿与白玫瑰

第一章:错误的信号

沪上的秋雨来得猝不及防。

林知许抱着一大束白玫瑰冲进慈善晚宴侧门时,裙摆已溅满泥点。她小心地调整右耳助听器,嘈杂的人声混着香槟塔的碰撞声,像一根根细针扎进鼓膜。

“最后一单……”她默念着,指尖掐进玫瑰茎秆的刺丛里。匿名客户预付的三万元定金足够暂缓房东的驱逐,而尾款能填上父亲这个月的疗养院费用。任务简单到诡异:将花束交给戴木槿花袖扣的男人。

宴会厅另一端,沈墨书松了松领结。

“目标十点钟方向,白玫瑰是信号。”蓝牙耳机里传来助理的提示。他抬眼望去,正撞见一个抱着花束的年轻女人踉跄躲开侍应生的托盘——像一只误入琉璃盏的麻雀,与这场精英云集的宴会格格不入。

可她的眼睛太亮了。

不是沪上名媛们精心描摹的慵懒媚态,而是某种近乎倔强的清澈,像他收藏柜里那株浸在福尔马林中的野生石斛。

“沈总监?”林知许已走到他面前,呼吸还带着奔跑后的急促。她递出花束时,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小臂,旧烫伤疤痕与沈墨书手腕上的痕迹如出一辙。

沈墨书接过花的动作突然顿住。

金银花的味道。

不是宴会厅惯用的雪松香薰,而是十年前那场火灾里,捂住他口鼻的布条上残留的、救他一命的气味。

“谁派你来的?”他扣住她递花的手腕,声音压得低,桃花眼里却结着冰。

林知许吃痛,怀里的花束险些坠落。挣扎间,她突然抽了抽鼻子:“你袖口……有生地黄的味道?”

沈墨书瞳孔骤缩。

他今早确实用这味药替父亲试过新方,可若非资深中医绝不可能凭微量气味分辨。这女人究竟是段位多高的间谍?

“木槿花的花语是温柔的坚持。”林知许忽然开口,目光落在他袖扣上,“但白玫瑰茎秆里没有您要的芯片——只有这个。”

她指尖夹出一张泛黄照片。

照片上,年轻的沈父正将听诊器戴在一个小女孩胸前,背景是“沈氏医院”的旧牌匾。女孩右耳缠着纱布,笑得却比阳光还暖。

“这是……”沈墨书呼吸一滞。

“十年前医疗事故的当事人,林守仁的女儿。”林知许直视他震惊的眼睛,“而我,就是那个女孩。”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穹顶上。

沈墨书看着她从玫瑰丛中抽出一支窃听器扔进香槟杯,气泡嘶鸣着湮灭无声。

“匿名客户要我传话。”她踮脚凑近他耳畔,热气呵在他绷紧的下颌线,“十年前的数据篡改案,真凶还在逍遥法外——沈总监,您要的合作对象,似乎找错人了。”

远处突然响起骚动。

沈墨书下意识将林知许拽到廊柱后,她的脊背撞进他怀里,金银花的苦香瞬间裹住两人。

“合约情侣,互惠互利。”她在他僵硬的臂弯里转身,指尖点在他胸口,“你帮我保住花店,我帮你揪出内鬼。这笔交易……”

窗外闪电劈亮黄浦江。

沈墨书看清她睫毛上沾着的雨珠,以及瞳孔里那个从未如此狼狈的自己。

“成交。”他碾碎掌心的玫瑰刺,任由血腥气混着她的发香渗进呼吸。

而他们都不知道——

宴会厅二楼,有人用长焦镜头对准了这场看似暧昧的纠缠。快门声轻响,像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预兆。

(第一章完)

第一卷:木槿与白玫瑰

第二章:荆棘花园

雨水顺着“知愈花艺工作室”的旧招牌往下淌,在夜色里划出蜿蜒的泪痕。

林知许推开门,湿冷的空气混着残余的花香扑面而来。然后,她的脚尖碰到一个硬物——一个没有署名的白色信封,像道苍白的伤口,静静躺在门缝下的水渍里。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行打印的字。

照片是她昨天在慈善晚宴外,被沈墨书拉入怀中的瞬间,角度刁钻,看似亲密无间。而那行字却冰冷刺骨:

“离沈墨书远点。否则,工作室和你的秘密,都将不复存在。”

她的指尖瞬间冰凉。对方不仅知道她和沈墨书的协议,还提到了“秘密”——是指父亲的医疗纠纷,还是她右耳失聪的真相?抑或是……更深的、连她自己都尚未知晓的往事?

手机适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号码,信息简洁得近乎命令:

“明晚七点,雍福会。沈家安排的相亲宴,你需要出席。——沈墨书”

林知许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残留的洋甘菊香气也无法抚平内心的波澜。这不仅是契约的要求,更像是一张闯入风暴中心的入场券。

同一时刻,沈氏集团顶楼。

沈墨书站在巨大的城市沙盘前,目光锁定在模型中一片待改造的旧城区。他的特助程远垂手立在身后,语气谨慎:

“沈董对昨晚的‘意外’很不满。他希望您尽快处理掉……不必要的麻烦。”程远顿了顿,指向沙盘上一小块绿色区域,“另外,收购‘知愈花艺工作室’所在街区的计划书,已经放在您桌上了。这是集团下季度重点地产项目的地块之一。”

沈墨书的指尖在冰凉的沙盘边缘敲了敲。那个狭窄却充满生机的小小工作室,那个女人最后的堡垒,竟巧合地成了他家族棋盘上的一枚弃子。

他想起她昨晚提及“秘密”时,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与倔强。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地块的事,暂缓。”他转身,声音听不出情绪,“先查清楚,昨晚谁拍的照,谁送的威胁信。”

程远略显惊讶,但未多问,只是补充:“明晚雍福会的相亲宴,白家小姐会到场。白董与沈董是世交,这场合……林小姐若出现,恐怕会掀起风波。”

沈墨书走到落地窗前,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却照不进他眼底的深沉。

“风波?”他扯了扯嘴角,“那就让它来得更猛烈些。正好看看,藏在暗处的老鼠,会不会自己跳出来。”

雍福会的包间里,沉香袅袅。

沈父沈巍山端坐主位,身旁是一位气质温婉的年轻女子,正是白氏集团的千金白琳。她看向沈墨书的目光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怯与期待。

当林知许挽着沈墨书的手臂出现时,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她穿着一身沈墨书派人送来的月白色改良旗袍,领口别着一枚精致的木槿花胸针,与她平日随性的风格大相径庭,却奇异地压住了场子。只有沈墨书能感觉到,她挽着他的手,指尖冰凉,微微发颤。

“这位是?”沈巍山放下茶盏,目光锐利如鹰。

沈墨书从容拉开椅子,让林知许坐下,声音平静无波:“父亲,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林知许。”

“女朋友?”白琳的脸色瞬间苍白。

林知许迎着沈巍山审视的目光,微微一笑,端起茶壶,手法生疏却坚定地为他斟茶:“沈伯伯,您好。常听墨书提起您,说您最爱武夷山的大红袍。”

她的话,巧妙地引用了沈墨书临时恶补的家族信息,姿态不卑不亢。

沈巍山冷哼一声,未接茶,转而看向沈墨书:“墨书,你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家里竟一点不知情?”

“现在知道也不晚。”沈墨书握住林知许桌下的手,力道坚定,仿佛要传递某种力量,“知许的花艺工作室很有名,我们就是在一次艺术活动上认识的。”

就在这时,服务生端上一盅炖品。盖子揭开,浓郁的药材味飘散开来。

白琳为了缓和气氛,柔声说:“这是沈伯伯特意点的虫草花炖乳鸽,很滋补的。”

林知许却微微蹙眉,几乎是下意识地轻声对沈墨书说:“这汤里……是不是加了过多的黄芪?气味浮亢,与你父亲近日肝火旺盛的脉象不合,恐会助长虚火。”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包间里却清晰可闻。沈巍山持勺的手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诧——他近日确实夜不能寐,心烦气躁,这小姑娘竟能凭气味一语道破?

沈墨书也怔住了。他没想到林知许的中医嗅觉敏锐至此,更没想到她会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试图介入他与他父亲之间无声的战争。

一场精心安排的相亲宴,彻底偏离了轨道。

而包间外,走廊的阴影里,一个侍应生打扮的人收起手机,屏幕上是林知许为沈巍山斟茶时,沈墨书凝视她的侧脸照片。

威胁,并未因他们的高调亮相而停止,反而如同藤蔓,悄然缠得更紧。

(第二章完)

第一卷:木槿与白玫瑰

第三章:烈焰与冰霜

雨水变成了冰冷的雪籽,砸在“知愈花艺工作室”的玻璃窗上,发出细碎而刺耳的声响。

林知许站在一片狼藉之中。

几个小时前还充满生机的空间,此刻已沦为废墟。花架被推倒,桌椅被砸烂,最触目惊心的是那些花材——娇嫩的花瓣被碾碎在地,与污水、玻璃渣混合在一起,如同一场色彩斑斓的屠杀现场。空气中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混合花香,掩盖不住那股恶意破坏的暴戾气息。

她蹲下身,手指颤抖地拂过一株被踩烂的白玫瑰。这是她最后一批进口花材,是准备用于下周一个重要婚礼的。现在,一切都没了。不仅仅是经济损失,更是信誉的崩塌。房东的催租函还贴在门上,而这场蓄意破坏,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沈墨书。

“在哪?”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林知许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说话。”沈墨书的语气沉了下去,“林知许,回话!”

“……工作室。”她终于挤出三个字,声音沙哑。

不到十五分钟,黑色轿车疾停在巷口。沈墨书大步走来,黑色大衣的下摆被寒风卷起。他看到室内的景象时,脚步顿了一瞬,镜片后的眼神骤然结冰。

他没有立刻安慰她,而是先仔细查看了被撬坏的门锁、窗户上的痕迹,以及地上混乱的脚印。

“报警了吗?”他问,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甚至有些过分的冷静。

林知许摇了摇头。“监控线被剪断了。没用。”

沈墨书走到她面前,脱下大衣,披在她微微发抖的肩上。大衣上还带着他清冽的体温和淡淡的,此刻却莫名令人安心的草药气息。

“程远,”他对着蓝牙耳机下令,“查。十分钟内,我要知道这附近所有监控,包括私人探头,昨晚的所有异常车辆和人员信息。”

然后,他看向林知许,目光锐利如手术刀:“最近得罪了什么人?除了昨晚的威胁信,还有没有其他异常?”

林知许茫然地摇头。她的世界简单到只剩下花、债务和父亲,能得罪谁到要毁掉她一切的地步?

沈墨书的手机屏幕亮起,是程远发来的初步报告。他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下颌线骤然绷紧。线索很粗糙,但指向了一个模糊的方向——与沈氏集团有长期合作的一家外围安保公司,而这家公司的负责人,与他父亲的一位心腹交往甚密。

是他父亲?为了逼他离开林知许,甚至不惜用这种下作手段?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比这冬夜的风更刺骨。

沈墨书动用了自己的力量,不仅追查破坏者,更试图用资本的力量稳住局面。他让程远送去一笔钱,足够重新装修和购置顶级花材,却被林知许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契约里不包括这个。”她在短信里回复,语气疏离而固执。

沈墨书看着那条短信,第一次感到一种失控的烦躁。这个女人,像一株看似柔弱的蒲草,风雨来时弯下腰,却从不肯折断。

就在沈墨书加紧追查,并将矛头暗中指向家族内部时,林知许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电话。

来电者是沈氏集团在医疗领域的最大竞争对手——宏远集团的董事长秘书。对方邀请她为宏远集团太子爷的盛大婚礼提供全程花艺设计,报价高得令人咋舌,几乎是工作室年营业额的三倍。这笔钱,足以立刻还清大部分债务,让工作室起死回生。

这是一个诱惑,更是一个明显的陷阱。谁不知道沈氏与宏远是死对头?她作为沈墨书“公开”的女友,接下这笔订单,无异于在沈氏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也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但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不依靠沈墨书,自己站稳脚跟的机会。一个能让她在沈家,在沈墨书面前,保有最后一丝尊严的机会。

深夜,林知许在满地狼藉的工作室里,对着手机那头等待回复的宏远秘书,轻轻吐出一个字:

“好。”

几乎是同时,沈墨书收到了消息。

他正在自己的私人车库,对着那辆从未在阳光下启动过的复古摩托车出神。程远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总,林小姐……接下了宏远集团的婚礼订单。”

沈墨书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车库顶灯冰冷的光线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沉。

他想起父亲冰冷的警告,想起白琳失望的眼神,想起暗处那双窥探的眼睛。现在,连他想要保护的女人,也选择了一条最决绝的方式,与他划清界限,甚至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他跨上摩托车,引擎在寂静的地下车库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仿佛压抑已久的野兽终于发出咆哮。他需要冷静,需要思考,需要理清这团乱麻背后真正的棋手是谁。

而城市的另一端,林知许挂断电话后,慢慢蹲下身,抱紧了自己。窗外的雪光映亮她半边脸,泪痕无声滑落,滴落在破碎的花瓣上。

她知道,从她说出那个“好”字开始,她和沈墨书之间那层脆弱的契约薄冰,已被她亲手敲裂。前方等待她的,是更猛烈的暴风雪,还是……绝处逢生的微光?

(第三章完)

第一卷:木槿与白玫瑰

第四章:迷雾中的棋子与执棋者

宏远集团太子爷大婚的消息,连同“知愈花艺”成为指定花艺工作室的新闻,像一枚重磅炸弹,在沪上商圈炸开。沈巍山的震怒可想而知,沈墨书被紧急召回家族老宅。

老宅书房,檀香也压不住火药味。

“这就是你选的好女人!”沈巍山将一份报纸摔在沈墨书面前,头版正是林知许在宏远婚礼筹备会上微笑的照片,“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她这是公然背叛!”

沈墨书站在窗前,背影挺拔却透着孤寂。他没有辩解,只是淡淡反问:“父亲,您是否认为,用砸毁一个女孩子毕生心血的方式,就能挽回沈家的颜面?”

沈巍山瞳孔一缩,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沈墨书转过身,目光如炬,“如果连基本的风度都维持不住,沈家的颜面,早就所剩无几了。”

父子间的对峙,冰冷而窒息。沈墨书清楚,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林知许无暇顾及外界的风雨,她全身心投入到宏远婚礼的设计中。这场婚礼的主题是“涅槃重生”,她以凤凰花、红掌等炽烈花材为主角,设计大胆而充满生命力,赢得了宏远太子爷赵宇的赞赏。

在一次细节沟通中,赵宇无意间看到林知许掉落的一张老照片——那是她与父亲林守仁在沈氏医院旧楼前的合影。

赵宇拿起照片,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林小姐的父亲……是林守仁医生?”

林知许心中一惊,戒备地点点头。

赵宇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些许怀念:“林医生是个好人。十年前,我母亲重病,还是他力排众议,建议尝试一种风险很高的新疗法,虽然最后……唉,可惜了。”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林知许耳边炸开。赵宇的母亲,竟是当年那起医疗事故中去世的患者之一?而赵宇言语间对父亲的尊重,与沈家描述的“庸医误诊”截然不同!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沈墨书并未因林知许的“背叛”而停止调查。相反,程远带来了突破性进展。那家涉嫌砸毁工作室的安保公司,资金流水最终指向了一个海外空壳公司,而该公司的实际控制人,经过层层追查,竟与沈墨书的舅舅,也就是沈巍山的妻弟——孙建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孙建明,沈氏集团的元老之一,负责医疗器械采购多年,表面上对沈家忠心耿耿。难道是他?动机是什么?是为了维护沈家声誉而“清理门户”,还是……与十年前的事故有关?

更让沈墨书心惊的是,程远在追查窃听器来源时,发现信号曾短暂出现在苏晚晴的住处附近。林知许的闺蜜,那个一心想要揭露真相的医疗记者,她在这盘棋局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线索错综复杂,仿佛一张大网,而他和林知许,都成了网中的棋子。

婚礼前夜,林知许在宏远集团提供的临时工作室做最后准备。赵宇前来查看,对她独特的设计再次表示感谢。

“林小姐,其实我选择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才华。”赵宇忽然开口,夜色中他的眼神深邃,“我知道你父亲的事。我相信他是清白的。这次婚礼,或许是一个契机,让一些被掩埋的真相,有机会重见天日。”

林知许心跳加速:“赵先生,您知道什么?”

赵宇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明天,婚礼上,或许会有你期待的答案。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你身边值得珍惜的人。”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窗外,楼下,沈墨书的车不知何时停在了那里。

赵宇离开后,林知许心乱如麻。她走到窗边,看到沈墨书靠在车边,指尖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明灭不定。他抬头,目光穿透黑暗,与她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没有质问,没有指责,那眼神里是复杂的探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就在这时,林知许的手机响起,是苏晚晴发来的紧急信息:

“知许!我查到了关键证据!十年前事故的原始数据备份可能还在!但有人发现了我在调查,我现在不太安全!证据我藏在了……”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无论林知许如何回拨,电话都已无法接通。

林知许浑身冰凉,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看向楼下的沈墨书,此刻,他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她冲下楼,跑到沈墨书面前,脸色苍白地将手机递给他看。

沈墨书快速扫过信息,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掐灭烟蒂,拉开车门:“上车!”

“去哪?”

“去找苏晚晴。”沈墨书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真相和危险,已经找上门了。我们没时间再等了。”

车子引擎轰鸣,载着各怀心事的两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驶向未知的危机与真相。而明天那场万众瞩目的婚礼,注定不会平静。

(第四章完)

第一卷:木槿与白玫瑰

第五章:婚礼上的绝地反击

夜色如墨,沈墨书的车在无人的街道上疾驰。林知许紧握着手机,一遍遍拨打苏晚晴的号码,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忙音。

“别打了。”沈墨书目视前方,声音沉稳,“对方既然动手,就不会让她轻易联系外界。信息最后提到证据藏匿点,但没说完,这是关键。”

林知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晚晴最近在跟踪报道宏远集团的几个地产项目,她会不会把东西……藏在了婚礼现场?”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如果真凶也在婚礼现场,那苏晚晴的处境将极其危险。

沈墨书眼神一凛:“很有可能。宏远的新酒店,监控和安保系统都是最新配置,反而是藏东西和浑水摸鱼的好地方。”他立刻联系程远,“查苏晚晴最近一周的行踪轨迹,重点看她是否多次出现在宏远新酒店附近。另外,我要酒店的建筑结构图,特别是监控盲区。”

宏远集团太子爷的婚礼,是沪上年度最瞩目的盛事之一。宴会厅内流光溢彩,名流云集。林知许作为花艺师,早早到场进行最后的布置调整。她穿着工作人员的衣服,心跳却如擂鼓。

沈墨书则以观礼嘉宾的身份入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气质冷峻,与周围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全场,实则在不露声色地搜寻着可疑身影,并确认程远提供的几个可能的证据隐藏点。

林知许借着检查花艺布置的机会,按照沈墨书的提示,悄悄靠近宴会厅后方通往音控室的走廊——那里是监控的一个盲区。在一个消防栓的侧面暗格里,她的指尖触到了一个用胶带固定的微型U盘!

就在她取下U盘的瞬间,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林小姐,在找什么好东西?”

林知许浑身一僵,缓缓转身。站在她面前的,竟是沈墨书的舅舅,孙建明!他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眼神却像毒蛇一般冰冷。

“孙董?”林知许强作镇定,将U盘悄悄滑入口袋,“我来检查一下这边的花艺效果。”

“是吗?”孙建明逼近一步,压低声音,“把东西交出来。苏记者不太懂事,我希望林小姐你能聪明点。”

他的话证实了苏晚晴就在他手上!林知许心中又惊又怒。

“舅舅,好巧。”沈墨书的声音适时响起,他缓步走来,看似随意地将林知许护在身后,“怎么不在主厅陪赵董叙旧,倒有闲情逸致来这里关心花艺?”

孙建明脸色微变,随即笑道:“墨书啊,我来透透气。正好遇到林小姐,聊两句。你这女朋友,本事不小,能接下宏远这么大的单子。”

“比不上舅舅您,”沈墨书目光锐利如刀,“手段通天,连十年前的数据都能抹得干干净净,还能让关键证人‘意外’身亡。”

孙建明的笑容彻底消失,眼神变得凶狠:“你知道了多少?”

“足够多了。”沈墨书冷声道,“从你挪用公款亏空,到勾结设备供应商篡改临床数据,将事故责任嫁祸给林守仁医生,再到如今狗急跳墙,试图掩盖一切。舅舅,你还要在沈家的庇护下躲到几时?”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知许震惊地看着沈墨书,原来他早已查到如此程度!

孙建明脸上肌肉抽搐,突然狞笑:“知道了又怎样?证据呢?就凭那个U盘?你们以为能活着带出去?”他拍了拍手,两个身形彪悍的保镖从暗处走出。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一场意外的‘技术故障’,比如灯光架坠落,砸死一两个不小心走到后台的人,也很正常,对吧?”孙建明眼中杀机毕露。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灯光骤然暗下,婚礼进行曲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入口处的新娘身上。

黑暗中,沈墨书猛地将林知许往旁边一推,低喝:“去音控室,插上U盘!”同时,他侧身躲过一名保镖的擒拿,顺手抄起走廊边一个沉重的装饰花瓶,砸向另一人!

混乱中,林知许咬紧牙关,凭借对场地的熟悉,冲向音控室。孙建明气急败坏地指挥保镖:“拦住她!”

音控室的门被反锁。林知许心急如焚,眼看保镖追来,她忽然想起沈墨书给过她的一个微型信号干扰器。她掏出干扰器对准门锁,几声轻微的电流声后,门锁失灵了!她冲进去,迅速将U盘插入主控电脑。

宴会厅内,婚礼正进行到高潮。突然,巨大的投影屏幕一闪,新娘新郎甜蜜的照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份清晰的财务流水、邮件往来和篡改数据的原始记录——全都是孙建明犯罪的铁证!

现场一片哗然!孙建明面如死灰,僵在原地。沈巍山猛地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又看向自己信任多年的妻弟。

保安迅速控制住了孙建明和他的手下。沈墨书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走到呆若木鸡的孙建明面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少数关键人物的耳中:

“舅舅,你忘了,沈家能给你的,也能拿回来。更何况,你动的,是你不该动的人。”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惊魂未定的林知许。

真相大白于天下,林守仁医生的冤屈得以洗刷。林知许看着屏幕上父亲昔日的照片,泪水终于决堤。她感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她颤抖的手。是沈墨书。他没有看她,目光依旧平静地望着前方的混乱,但那只手的力度,却传递着无声的支持和安慰。

“晚晴……”林知许忽然想起。

“放心,程远已经根据U盘里的定位信息找到她了,只是受了点惊吓,安全。”沈墨书低声道。

一场奢华的婚礼,以一场惊心动魄的真相揭露告终。媒体哗然,沈氏集团股价震荡,但沉积十年的污垢,终于被狠狠刮去了一层。

回去的车上,林知许和沈墨书都沉默着。劫后余生,复杂的情绪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那个契约……”林知许轻声开口,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谢谢你。现在真相大白了,我爸爸清白了,我……我好像没有理由再留在你身边了。”

沈墨书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转头看向她,霓虹灯光掠过他深邃的眼眸。

“林知许,”他叫她的全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们之间的契约,从一开始,就只是个让你留在我身边的借口。”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

“现在,我不想找借口了。”

(第五章完)

第六章:余波下的共生

沈氏集团的股价在周一开盘后暴跌15%。

沈墨书站在新闻发布会的主席台上,闪光灯将他苍白的脸映得如同石膏像。他身后是巨大的沈氏LOGO,身前是无数尖锐的问题——关于孙建明的罪行,关于沈家的监管失职,关于十年前那场事故的真相。

“沈总监,请问您父亲是否早就知情?”

“沈氏医疗是否会为事故受害者提供终身赔偿?”

沈墨书的手指在桌下攥紧,腕表的金属边缘硌进掌心。他想起今早父亲沈巍山在书房里的话:“你去扛。扛不住,沈家就完了。”那语气里的疲惫与审视,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对父子亲情最后的幻想。

他调整话筒,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冷静得不像在谈论自己的家族丑闻:“沈氏已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我本人将直接负责。所有涉事人员,无论职位高低,一律彻查。对于事故受害者家属,沈氏将承担全部法律责任,并设立专项医疗信托基金……”

台下角落,林知许戴着鸭舌帽,默默注视着他。她本该在工作室处理蜂拥而至的订单——自从她在宏远婚礼上“临危不乱”的表现被曝光后,“知愈花艺”一夜爆红。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汹涌的舆论:有人挖出她是事故主刀医生的女儿,质疑她接近沈墨书别有用心;也有人嘲讽她“靠沈家上位”,将工作室的成功归功于沈墨书的暗中扶持。

沈墨书的新闻发布会结束后,程远快步跟上他,低声道:“沈董让您去老宅一趟。”

沈墨书脚步未停:“告诉他,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四十分钟后,他出现在“知愈花艺”工作室门口。玻璃门内,林知许正踩着梯子更换展柜顶部的射灯,裙摆上沾着颜料和水渍。地上堆满新到的花材,空气中混着尤加利叶的清冽和玫瑰的馥郁。

他推门而入,门铃叮当作响。

林知许回头,梯子微微晃动。沈墨书一个箭步上前扶稳梯子,仰头看她:“这种事,不能请人做吗?”

“请人要钱。”林知许跳下梯子,拍了拍手上的灰,“沈总监现在不该在收拾烂摊子?”

沈墨书沉默片刻,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U盘:“这是孙建明受贿的全部证据备份。有了它,你父亲的清白,法律上再无争议。”

林知许没有接。她的目光落在他衬衫领口——那里沾着一丝干涸的血迹,像是被纸张划伤的手不小心蹭上的。

“你受伤了?”

沈墨书一怔,下意识去摸领口,却被林知许抓住手腕。她转身从工作台抽屉里拿出碘伏棉签,动作利落地替他消毒。棉签擦过皮肤时,她轻声说:“沈墨书,我们之间的契约,可以结束了。”

当晚,沈家老宅。

沈巍山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推到沈墨书面前:“签了它。把你名下‘杏林云’的股份并回集团,我可以考虑接受那个花艺师。”

沈墨书看着协议上苛刻的条款,忽然笑了:“父亲,您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我选择林知许,和她是谁的女儿无关,和沈家的利益更无关。”他站起身,窗外庭院的地灯将他身影拉得修长,“就像我创办‘杏林云’,不是为了取代沈氏,而是想证明,有些路,不一定非要踩着别人的尸骨才能走通。”

沈巍山抓起茶杯砸在地上:“没有沈家,你什么都不是!”

“或许吧。”沈墨书走向门口,脚步未停,“但我想试试。”

林知许接到苏晚晴电话时,正在为一位特殊客户设计花束——对方是十年前那场事故的受害者家属,指名要一束“象征重生”的花。

“知许,我查到新线索!”苏晚晴语气急促,“孙建明背后可能还有人。当年设备数据的初始篡改时间,比事故早半年……那时孙建明还没那么大胆子独自动手!”

林知许握紧手机,目光落在工作台上那枚U盘上。沈墨书给她证据时,是否也知道真相并未完全揭晓?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沈墨书站在门口,肩头被细雨淋湿,手里拎着一个纸袋,里面飘出食物的香气。

“路过广莲源,买了你喜欢的蝴蝶酥。”他语气自然得像每日归家的丈夫,唯有微湿的发梢和紧抿的嘴角,泄露了他刚经历的风暴。

林知许挂断电话,走到他面前。她伸手拂去他肩上的水珠,指尖停留在他心口。

“沈墨书,”她抬头直视他,“如果我说,我想继续查下去,直到挖出所有真相……哪怕会毁掉沈家最后一点根基,你还会站在我这边吗?”

窗外的雨声渐密,将城市的霓虹氤氲成一片模糊的光海。

沈墨书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贴在自己温热的掌心。

“林知许,”他叫她的全名,每个字都清晰无比,“从你冲进雨里递给我那束白玫瑰开始,我的立场,就只剩下你。”

(第六章完)

第七章:雨夜的交锋

沈墨书的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林知许心里漾开层层涟漪。她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额发,忽然伸手将他拉进屋内,关上了工作室的门。

室内只亮着一盏工作台灯,暖黄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交织在一起。

"先擦干。"林知许递过一条干净的毛巾,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你这样会感冒。"

沈墨书接过毛巾,却没有擦拭,而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晚晴还说了什么?"

林知许将苏晚晴的发现和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随着她的叙述,沈墨书的眉头越皱越紧。

"半年前..."他喃喃自语,眼神逐渐变得锐利,"那时候,集团正在筹备上市。"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猜测——如果数据篡改早在半年前就开始,那这很可能不是简单的职务犯罪,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目的是为了确保集团上市时的"良好业绩"。

就在这时,林知许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她脸色骤变:"是晚晴的紧急求救信号!"

沈墨书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快速操作了几下:"信号最后出现的位置在城西的旧工业区。我已经让程远带人过去了。"

"我也要去!"林知许抓起外套就要往外冲。

沈墨书一把拉住她:"太危险了。如果真如我们所料,对方是连孙建明都能操控的人,那他们的势力远超想象。"

"正因为危险,我才更要去!"林知许眼中闪着坚定的光,"晚晴是因为帮我才卷入这件事的,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雨越下越大,敲打着工作室的玻璃窗,像是急促的鼓点。最终,沈墨书叹了口气:"好,我们一起去。但你要答应我,一切听我指挥。"

城西旧工业区的一处废弃仓库内,苏晚晴被绑在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住。她惊恐地看着面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对方正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她的手机。

"苏记者,你很不听话。"男人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本来你可以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名记者,为什么要自寻死路呢?"

苏晚晴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汽车引擎声。男人挑眉一笑:"看来,你的救兵到了。"

仓库大门被推开,沈墨书和林知许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看到被绑的苏晚晴,林知许忍不住惊呼出声:"晚晴!"

"真是感人的友情。"黑衣男人鼓了鼓掌,"沈总监,林小姐,久仰大名。"

沈墨书将林知许护在身后,冷静地打量着对方:"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苏记者?"

"我是谁不重要。"男人微微一笑,"重要的是,二位是否愿意就此收手。孙建明已经认罪,这件事本该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林知许忍不住开口,"让真凶逍遥法外?让更多患者面临被篡改数据的医疗设备威胁?"

男人叹了口气:"林小姐,有时候,真相并不总是美好的。执着于真相,可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在这时,沈墨书突然开口:"你是李董的人吧?"

男人的表情微微一僵,虽然很快恢复了平静,但这一瞬间的变化没有逃过沈墨书的眼睛。

李董,李明达,沈氏集团的第三大股东,也是当年极力推动集团上市的核心人物。

"有意思。"沈墨书缓缓上前一步,"我一直想不明白,孙建明哪来的胆子独自策划这么大的事。但如果是李董在背后支持,那就说得通了。"

男人的手悄悄摸向腰间:"沈总监,我建议你不要再猜测下去了。"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警笛大作,红蓝灯光透过破损的窗户照射进来。

"警察来了!"程远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沈总,你们没事吧?"

黑衣男人见状,冷哼一声,迅速从仓库后门撤离。沈墨书示意程远不必追赶,当务之急是解救苏晚晴。

重获自由的苏晚晴扑到林知许怀中,浑身颤抖:"知许,我差点以为我死定了..."

"没事了,没事了。"林知许轻声安慰着好友,目光却与沈墨书交汇。两人都明白,今晚的交锋只是开始,真正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回到车上,苏晚晴渐渐平静下来,讲述了自己的发现。

原来,她在整理孙建明的财务记录时,发现有一笔巨额资金来自海外的一个空壳公司。顺着这条线索,她查到了李明达的女婿在海外的一家投资公司。更令人震惊的是,她还发现当年那批问题设备的采购审批单上,有李明达的签名。

"也就是说,李明达不仅是幕后主使,还可能直接参与了问题设备的采购。"沈墨书面色凝重。

这意味着,十年前那场事故,李明达很可能从一开始就知情,甚至可能是主谋之一。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知许问道,"直接报警吗?"

沈墨书摇头:"李明达在警界也有人脉,没有确凿证据前,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他沉思片刻,突然问道:"晚晴,你刚才说孙建明有一本私密账本?"

苏晚晴点头:"是的,据他秘书说,孙建明有记私账的习惯,里面可能记录了他和李明达的所有交易。但账本下落不明。"

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沈墨书望着晨曦中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缓缓道:"看来,我们需要演一场戏了。"

"什么戏?"林知许和苏晚晴异口同声地问。

沈墨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场让李明达自乱阵脚的戏。"

(第七章完)

第八章:假面舞会

沈家老宅的书房里,沈巍山难得地对儿子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你想通了就好。"他将一份烫金请柬推到沈墨书面前,"和白家的订婚宴定在下周六。李明达那边,我会亲自送请柬。"

沈墨书面无表情地接过请柬,指尖在"沈墨书先生与白琳小姐"的字样上轻轻摩挲:"李董那边,我希望能亲自去请。"

沈巍山挑眉:"怎么?"

"做戏要做全套。"沈墨书抬眼,目光平静无波,"既然要让他相信我真的妥协,自然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从书房出来,沈墨书直接驱车前往"知愈花艺"。工作室里,林知许正在为一场婚礼准备花束,听到门铃声,她头也不抬:"今天不营业..."

"是我。"

林知许的手一颤,玫瑰的刺扎进指尖。她看着走进来的沈墨书,他手中那个刺眼的红色请柬让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恭喜。"她低下头,继续整理花材,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沈墨书走到她面前,将请柬放在工作台上:"下周六,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林知许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要我参加你的订婚宴?"

"不只是参加。"沈墨书的声音低沉,"我要你在宴会上,帮我找一样东西。"

他靠近一步,压低声音:"根据晚晴最新查到的线索,孙建明的情妇说,他有一个习惯——最重要的东西,往往会藏在最显眼的地方。"

林知许怔住了:"你是说..."

"订婚宴的场地,是李明达名下的私人会所。"沈墨书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我怀疑,账本就藏在会所的某个公共区域。"

林知许沉默良久,终于轻声问:"你和白琳..."

"假的。"沈墨书打断她,目光灼灼,"等我拿到账本,这一切都会结束。"

他伸手,轻轻擦去她指尖的血珠:"信我。"

订婚宴当晚,悦榕庄私人会所灯火通明。

林知许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小礼服,独自站在角落里,看着沈墨书和白琳在众人的簇拥下,扮演着一对璧人。白琳脸上的幸福不似作假,她挽着沈墨书的手臂,眼中满是爱意。

"很痛吧?"苏晚晴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香槟,"看着爱的人和别人订婚。"

林知许苦笑:"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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