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柔地洒进卧室。念禾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吵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小脑袋下意识地转向旁边的摇篮。浅蓝色的栏杆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雪花纹路清晰可见,仿佛在静静诉说着什么。
她轻轻坐起身,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苏晚晴。小脚丫试探着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然后慢慢走到摇篮边,踮起脚尖往里看。里面空空的,却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婴儿的柔软气息。念禾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冰凉的栏杆,小声说:“雪儿妹妹,早上好呀。我醒啦,今天天气很好呢。”
她的声音不大,却还是惊醒了苏晚晴。苏晚晴睁开眼睛,看到念禾小小的身影站在摇篮边,阳光落在她的发顶,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模样格外乖巧。一股暖意瞬间涌上心头,她轻轻坐起身,柔声说:“念禾,醒啦?”
念禾回过头,看到苏晚晴醒了,立刻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小跑到床边:“妈妈,早上好!我刚才在跟雪儿妹妹打招呼呢。”
苏晚晴伸出手,将她拉到身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饿不饿?爸爸应该已经做好早饭了。”
念禾用力点头,小脑袋在苏晚晴的怀里蹭了蹭:“饿!我想吃爸爸做的小包子。”
“好,我们洗漱完就去吃。”苏晚晴笑着,牵着念禾的小手走进卫生间。
卫生间里,苏晚晴给念禾挤好牙膏,看着她踮着脚尖,努力地刷牙,小嘴巴里满是泡沫,样子憨态可掬。她自己也拿起牙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的红血丝淡了许多,嘴角也有了自然的弧度,不再是往日的憔悴模样。她知道,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身边这个小小的身影。
早饭桌上,陈默果然做了念禾爱吃的猪肉白菜馅小包子,还有温热的小米粥和凉拌黄瓜。念禾一手拿着一个小包子,吃得津津有味,小脸上沾了不少包子馅。陈默拿起纸巾,小心翼翼地给她擦干净,笑着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爸爸做的包子最好吃了!”念禾含糊不清地说,眼睛弯成了月牙。
苏晚晴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小米粥,温热的粥滑进胃里,舒服极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对念禾说:“念禾,今天天气好,妈妈带你去院子里画画好不好?”
“画画?好呀好呀!”念禾立刻兴奋起来,放下手里的包子,拍着小手说,“我要画雪儿妹妹,还要画爸爸和妈妈,还有院子里的大樟树!”
吃完饭,苏晚晴找出家里的画纸和彩笔,牵着念禾的手走进院子。老樟树的枝叶在晨光中舒展着,投下斑驳的光影,地上还散落着几片昨夜落下的叶子。苏晚晴找了一块干净的石板,让念禾坐在小板凳上,自己则坐在她身边。
念禾拿起彩笔,认真地画了起来。她先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说是院子,然后在院子中间画了一棵高高的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那是老樟树。接着,她又在树旁边画了三个小人,一个高高大大的,是陈默;一个穿着裙子的,是苏晚晴;还有一个小小的,站在苏晚晴身边,是她自己。
“念禾,雪儿妹妹呢?”苏晚晴轻声问。
念禾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然后在三个小人的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带着翅膀的天使,天使的手里拿着一颗亮晶晶的星星。“这是雪儿妹妹呀,”她指着画中的天使说,“妈妈说,雪儿妹妹变成星星了,有翅膀,能飞,能一直看着我们。”
苏晚晴看着画中的小天使,眼眶微微发热。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念禾的头发:“画得真好看。雪儿妹妹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念禾受到了鼓励,更加认真地画了起来。她给陈默的衣服涂上了蓝色,给苏晚晴的衣服涂上了粉色,给自己的衣服涂上了黄色,还给小天使的翅膀涂上了淡淡的金色。阳光洒在她专注的小脸上,彩笔在画纸上留下一道道鲜艳的色彩,像是在描绘着一个充满希望的世界。
陈默端着一杯温水走出来,看到院子里的母女俩,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没有打扰她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阳光、绿树、画纸和两个相依的身影,构成了一幅无比温馨的画面。他知道,这个家,终于重新找回了失去的生机与希望。
苏晚晴陪着念禾画了很久,直到太阳升到头顶。念禾把画好的画举起来,得意地对苏晚晴说:“妈妈,你看,画好啦!我们把它贴在墙上好不好?这样雪儿妹妹就能天天看到我们了。”
“好,我们把它贴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苏晚晴接过画,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牵着念禾的手走进客厅,找了一瓶胶水,把画贴在了客厅的墙上。
画贴上墙后,念禾站在远处,仰着头看了很久,脸上满是自豪。苏晚晴也站在她身边,看着画中的一家人,还有那个带着翅膀的小天使,心里充满了温暖。她知道,雪儿虽然不在了,但她的爱永远留在了这个家里,而念禾的到来,又给这个家带来了新的爱与希望。
午后,苏晚晴坐在沙发上,拿起之前给雪儿织了一半的毛衣。毛线是淡粉色的,柔软细腻,是她特意为雪儿挑选的。她曾经以为,这件毛衣永远也织不完了,就像她破碎的心情一样,再也无法拼凑完整。可现在,她看着身边在地毯上玩耍的念禾,手指重新拿起毛线针,开始织了起来。
毛线针在她的手中穿梭着,一针一线,都充满了温柔的爱意。她不再仅仅是为了雪儿而织,也是为了念禾,为了这个家。她想把对雪儿的思念,对念禾的疼爱,都织进这件毛衣里,让它成为一种温暖的象征,陪伴着孩子们长大。
念禾玩了一会儿,看到苏晚晴在织毛衣,便放下手里的玩具,跑到她身边,好奇地问:“妈妈,你在织什么呀?”
“妈妈在织毛衣呀,”苏晚晴笑着说,“给你和雪儿妹妹织的。等织好了,你穿一件,雪儿妹妹穿一件,好不好?”
“好呀!”念禾开心地说,然后坐在苏晚晴的身边,小手轻轻抚摸着毛衣上柔软的毛线,“妈妈织的毛衣一定很好看。”
苏晚晴看着身边乖巧的念禾,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命运让她遇到了念禾,感激这个小小的生命,用她纯真的爱,一点点治愈了她心里的伤痛。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悲伤和困难,但只要有念禾和陈默在身边,她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再次洒满院子。苏晚晴牵着念禾的手,陈默跟在她们身后,一家人坐在老樟树下的石凳上,静静地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念禾靠在苏晚晴的怀里,听着陈默讲着关于星星的故事,小脸上满是好奇与向往。
苏晚晴抬头望向天空,夕阳的光芒染红了半边天,美丽极了。她知道,雪儿一定在天上看着她们,看着这个充满爱意的家。而她,也会带着对雪儿的思念,和对念禾、陈默的爱,好好地生活下去,让这个家永远充满温暖与希望。
时光缓缓流淌,带走了悲伤,留下了温柔。那些曾经的伤痛,终究会在岁月的洗礼和爱的陪伴下,变得不再那么沉重。而那些温暖的瞬间,会像一颗颗珍珠,串联起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照亮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