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实验楼后的小巷。
祁依依被堵在墙角。
许妍抱臂站着，指尖转着一把精巧的裁纸刀。
“听说沈砚舟给你买牛奶？年级第一，本事不小。”
两个女生按住祁依依肩膀，力道大得她皱眉。
“我没惹你。”她声音冷静。
“可你让我觉得碍眼。”
许妍毫不犹豫在祁依依的右手手背上划了一刀，祁依依疼得皱眉。
许妍俯身，刀背轻拍她脸颊。
“鱼腥味都飘到砚舟那儿了，真难闻。”
裁纸刀抬起，就要落下。
“咳。”
很轻一声咳嗽，却让空气瞬间凝固。
沈砚舟斜倚在巷口，单手拎着罐冰可乐，指节拉开易拉环，“呲啦”一声，气泡涌出。
“继续啊。”
他语气懒散，眼神却冷。
“当我不存在。”
许妍僵住，刀在半空顿住。
沈砚舟抬手，可乐罐“咚”地扔进垃圾桶，声音清脆。
他走进巷内，每一步都像是阎王降临。
“我有没有说过......”
他停在三步外，嗓音低而缓。
“别碰她？”
许妍脸色发白，强撑笑意。
“砚舟，我只是——”
“滚。”
一个字，却让许妍她们感觉到了庆幸。
几人仓皇退散，巷口只剩风声。
祁依依靠着墙，指节因握紧而泛白。
沈砚舟低头，看见她右手手背被裁纸刀划出一道伤痕，血珠正缓缓渗出。
“疼吗？”
祁依依摇头，却在他目光里败下阵，轻声。
“……有一点。”
沈砚舟“啧”了声，从兜里摸出创可贴，粉色卡通图案，上面的小兔子傻乐。
“将就。”
他撕开包装，捏住她手腕，动作笨拙却轻。
创口贴覆上，在祁依依看不见的地方，沈砚舟眼里的心疼与怒火快要溢出来。
祁依依鼻尖萦绕可乐与烟草味，因两人贴的极近，让她的心跳声大得仿佛能被对面听见。
“祁依依。”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声音低哑。
“以后被欺负，别一个人扛。”
“……为什么帮我？”
沈砚舟抬眼，她的脸庞倒映在他的瞳仁里。
“因为我第一次看见有人被欺负成这样，还能挺直背，连个靠山都不找，就自己这么硬生生的扛着。”
他笑，带着少年独有的轻狂与认真神情。
“那一刻，你身上有光。”
“我想抓住。”
祁依依顿时愣住，刚才还与他对视的双眸顿时不敢再看他，连忙垂下眸子。
她也不知道，现在的她是一种什么状态。
又或者说，她现在怀揣着一种怎样的心情。
她不懂，刚才被刀划都没有逃避的自己，怎么这一刻逃避了。
但她也没有细想，轻声。
“我该回家了。”
沈砚舟也没有强留，喉结滚了滚，声音有些低哑。
“成，我送你。”
祁依依没有拒绝，她也清楚，有他护送着，她这一路起码会安全到家。
不然......
她想起刚才许妍她们刚才拿刀划她的样子，她不敢想，她自己一个人回家还会不会经历什么。
还有，她的妈妈，会不会被她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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