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的白板上，线索已经密密麻麻，却始终无法拼凑成完整的图像。蒋承言用红笔在"伪造离婚协议"和"神秘短信"上画了圈，眉头紧锁。
"笔迹专家确认，协议上的签名是高度专业的模仿。"林薇汇报，"至少需要一周时间练习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江信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玻璃。那个陌生号码再也打不通，技术科追踪发现是用一次性预付费手机卡发送的。
"沈墨的审讯怎么样了？"
"他还是坚持自杀的说法。"蒋承言摇头，"但同意做测谎。"
测谎安排在下午两点。江信在观察室里注视着审讯室的监控画面。沈墨穿着拘留所的蓝色制服，依然保持着令人恼火的镇定。
"您是否亲手杀害了您的妻子？"测谎师问道。
"没有。"沈墨的声音平稳，仪器曲线几乎没有波动。
"您是否事先知道您妻子的死亡？"
"不知道。"
曲线依然平稳。
"您是否在浴室里放置了伪造的证据？"
这一次，仪器上的呼吸曲线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测谎结束后，江信走进审讯室。他在沈墨对面坐下，将一份文件推过去。
"这是您妻子银行账户的流水。过去三个月，每月都有一笔五万元的转账，收款人是陆琛的画廊。"
沈墨的嘴角微微抽动："所以？"
"同时，"江信又推过另一份文件，"您的个人账户也有大额资金流出，总计超过三百万元，收款方是海外空壳公司。"
沈墨终于失去了冷静："你们在调查我的财务状况？"
"我们调查一切。"蒋承言推门而入，"特别是当这笔钱可能成为杀人动机时。"
就在这时，小刘急匆匆地进来，在蒋承言耳边低语了几句。蒋承言的脸色顿时变了。
"刚刚接到医院通知，沈墨的私人医生今早被发现死在自己的诊所里。初步判断是药物过量。"
沈墨猛地站起身："李医生死了？"
"你好像很惊讶？"江信注视着他的反应。
"他...他是我多年的朋友。"沈墨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真实的颤抖。
调查组立即赶往诊所。现场布置得像一场自杀，桌上放着空药瓶和遗书。但江信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半张被撕碎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眉眼间与苏晚晴有几分相似。
"这是谁？"蒋承言问。
诊所护士辨认后表示："是李医生的女儿，三年前出国留学后就失去联系了。"
技术科在复原照片背面时，发现了一行小字："原谅我，小雅。"
与此同时，对沈墨海外资金流向的追踪有了惊人发现。那家空壳公司的实际控制人，竟然是李医生！
"事情变得复杂了。"当晚的案情分析会上，老赵揉着太阳穴，"现在又牵扯出一条人命。"
江信一直在白板前静静站立。突然，他拿起记号笔，在苏晚晴和李医生之间画了一条线。
"如果我们假设李医生的死不是自杀，"他转身面对众人，"那么凶手为什么要杀他？"
"灭口？"林薇猜测。
"或者是..."江信的目光扫过所有人，"为了保护另一个人？"
深夜十一点，江信独自来到苏晚晴生前常去的心理诊所。在征得医生同意后，他查阅了苏晚晴的治疗记录。最后一页的记载让他屏住了呼吸：
"患者表示恐惧感加剧，认为有人在监视她。特别提到'镜子后的眼睛'。"
返回警局的路上，江信一直在思考这个细节。快到门口时，他的手机再次收到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真相在镜子的另一面。"
这次附带着一张模糊的照片——似乎是某个房间的监控画面，画面中有一个女人正在梳妆打扮。
江信立即将照片发给技术科。放大处理后，他们在镜子的反射中发现了一个关键细节：镜中映出的窗帘图案，与沈墨书房的一模一样。
"这是沈墨书房里的镜子！"林薇惊呼。
调查组连夜返回翡翠湾别墅，对书房进行彻底搜查。在卸下所有镜子后，他们在一个镜框背后发现了微型摄像头。
"这是最新型的无线摄像设备，"技术科确认，"可以远程实时监控。"
更令人震惊的是，设备内存卡里存储的录像显示，苏晚晴生前经常在这个书房里与某人秘密会面。而那个人的身影虽然从未正面出现，但从衣着判断，很可能是李医生。
"苏晚晴和李医生..."蒋承言难以置信，"这说不通。"
江信反复观看那段录像。突然，他按下了暂停键。
"看这里。"他指着画面角落的玻璃反光，"每次会面时，书房门都是锁着的。但有人在外面用备用钥匙打开过门锁。"
放大画面后，他们清楚地看到一只手在门外转动钥匙。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一块限量版劳力士手表——与沈墨日常佩戴的那块一模一样。
所有的线索终于指向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沈墨早就知道妻子与李医生的关系，并且一直在监视他们。他的杀人动机，可能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凌晨四点，江信站在证物室里，凝视着那些从浴室收集来的物品。突然，他注意到一个之前被忽略的细节：那几瓶整齐排列的护肤品中，有一瓶的压嘴角度与其他瓶子略有不同。
他戴上手套，小心地按下压嘴。瓶口流出的不是乳液，而是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
经检测，那是一种高浓度麻醉剂。
"如果苏晚晴先被麻醉，"江信在晨会上分析，"那么她手腕上的试切创就有了合理解释——凶手是在她失去意识后制造的伤口。"
"但沈墨的不在场证明..."
"我们一直犯了一个错误。"江信打断蒋承言，"我们以为凶手只有一个人。"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
"那个神秘短信，"江信缓缓道，"也许不是敌人，而是另一个知情者。"
就在这时，内线电话响起。值班民警报告，有个年轻女子在接待室要求见负责沈墨案件的警官。
女子自称李小雅，是李医生的女儿。
她说，她知道父亲死亡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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