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生效后,洛维安的生活并没有立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江星野似乎很忙,并没有“随传随到”地使唤他。
直到一周后,他接到了江星野助理的电话,通知他晚上陪江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
洛维安看着衣柜里清一色的T恤牛仔裤和卫衣,犯了难。最后还是江星野派了人来,给他送来了一套合身的定制西装。
当他别扭地打着领带,被接到酒店门口,看到早已等在那里的江星野时,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江星野走上前,非常自然地揽住他的腰,低声在他耳边说:“记住,你现在是爱慕我的人。”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洛维安身体一僵,耳根不受控制地红了。他努力忽略腰间那只存在感极强的手,点了点头。
酒会上觥筹交错,名流云集。洛维安亦步亦趋地跟在江星野身边,尽量让自己显得乖巧安静。江星野游刃有余地与人寒暄,偶尔会侧头看他一眼,或是在别人投来好奇目光时,用一种看似亲昵的姿态帮他理一理并不存在的头发褶皱。
他的演技堪称影帝级别,那眼神里的温柔和占有欲,几乎让洛维安产生错觉。
“星野,这位是?”一位看着位高权重的老者笑着问。
江星野揽着洛维安的手紧了紧,语气带着一种自然的宠溺:“洛维安,我的人。”他没有过多解释,但那语气和神态,已足够引人遐想。
洛维安配合地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心里却在疯狂吐槽:你的人?演得可真像!
中途他去洗手间,出来时被一个穿着花哨、眼神轻浮的男人拦住了。
“小美人,跟江星野有什么意思?他那个人无趣得很。不如跟哥哥我玩玩?”男人说着,手就不老实地想往他脸上摸。
洛维安皱眉,正要躲开,一只手臂却更快地伸过来,格开了那只咸猪手。
江星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脸色冷得像冰,眼神锐利如刀,直射向那个男人:“李少,动我的人,问过我了吗?”
那强大的气场让被称为李少的男人瞬间怂了,讪讪地说了句“开玩笑的”,灰溜溜地跑了。
江星野转过身,看着洛维安,眉头微蹙:“没事吧?”
洛维安摇摇头,心里有点异样。刚才那一刻,江星野护着他的样子,竟然让他觉得……有点安心。
“以后遇到这种人,直接报我的名字。”江星野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哦。”洛维安低低应了一声。
酒会结束后,坐在回程的车上,两人都很沉默。快到学校时,江星野忽然开口:“演技不错。”
洛维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在酒会上的表现。“拿了钱,总要办事。”
江星野似乎轻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类似的场合又去了几次。洛维安渐渐习惯了这种扮演,甚至总结出了一套“敬业”的法则:在江星野身边要安静乖巧,看他的眼神要带着恰到好处的依赖和倾慕,在外人面前要维护他“伴侣”的形象。
他觉得自己像个观察家,一边扮演着角色,一边冷静地分析着江星野。他发现江星野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不近人情,虽然冷漠,但对下属并不苛刻;他虽然身处名利场,却似乎对那些奉承巴结并不热衷。
偶尔,在只有他们两人的车内或餐厅包厢里,江星野会问他一些关于学业、关于画画的事情,问得很随意,但洛维安能感觉到,他在认真听。
有一次,他无意中提到很喜欢一个偏远小镇的艺术节,但因为路途遥远且花费不菲一直没能成行。他当时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几天后,江星野直接让助理订好了机票和住宿,在一个周末,把他“拎”上了飞机。
站在那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小镇上,看着身边神色如常的江星野,洛维安的心情十分复杂。
“合约里……包括陪老板出差旅游吗?”他忍不住问。
江星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培养感情,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敬业点,洛同学。”
洛维安:“……” 好吧,你是金主你说了算。
他努力忽略心底那一丝因为这场意外之旅而产生的雀跃,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演得更逼真。
他却不知道,观察家的身份正在悄然转变。他开始不自觉地留意江星野的喜好,会发现他咖啡不加糖,会发现他疲惫时会下意识揉眉心,会注意到他看似冷漠的外表下,偶尔流露出的细微温柔。
而江星野,这个布局的猎人,正耐心地看着他的小猎物,一步步习惯他的存在,适应他的节奏,甚至……开始对他产生好奇。
陷阱早已布下,只待猎物彻底卸下心防。
三个月的时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虚假的扮演中,悄悄滋生。
当洛维安偶尔意识到,自己似乎并不那么排斥“江星野伴侣”这个身份时,他心里拉响了警报。
这戏,好像有点……入戏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