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藤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看到纪珩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这位就是小纪先生吧？久仰大名。”
“沈老先生客气了。”纪珩走上前，拿出检测仪器，“我需要采集一点您的信息素样本，不会有任何不适。”
“麻烦你了。”沈老先生很配合地伸出手腕。
纪珩的动作很轻柔，采样针接触皮肤的瞬间，老人的信息素忽然剧烈波动了一下，带着明显的攻击性。这是退化期Alpha的典型症状，纪珩早有准备，立刻拿出镇定喷雾，正要按下开关，却被沈砚之拦住了。
“等等。”
沈砚之走到老人身边，微微俯身，手掌轻轻覆在老人的手背上。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站着，周身的檀木香气却骤然变得浓郁起来。那气息带着一种极其强大的安抚力，像温暖的潮水，瞬间抚平了沈老先生躁动的信息素。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老人的呼吸就平稳下来，原本紧绷的身体也彻底放松了。
纪珩看得目瞪口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信息素的安抚需要极其精准的控制，即便是顶级Alpha，也需要借助药剂或特定的声波频率，像沈砚之这样，仅凭自身信息素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闻所未闻。
这已经超出了顶级Alpha的能力范畴。
纪珩的目光落在沈砚之覆在老人手背上的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指尖温热，此刻正散发着强大却不具侵略性的信息素——那气息涌入鼻腔，让他自己的信息素也跟着平静下来，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靠近的、奇怪的冲动。
“好了。”沈砚之直起身，看向纪珩，语气自然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可以采样了。”
纪珩这才回过神，指尖有些发颤地完成了采样。他看着仪器屏幕上稳定的数据流，又看了看沈砚之，喉咙忽然有些发干：“沈总……你的信息素……”
“怎么了？”沈砚之明知故问，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纪珩别开视线，心脏却跳得像要炸开。
他不敢深究。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旋——沈砚之的等级，可能比他想象的要高得多。甚至……根本不是Alpha。
可这个世界上，除了Alpha，还有什么等级能拥有如此强大的信息素掌控力？Enigma？
不可能。
纪珩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Enigma是传说中的存在，联邦近百年的记录里，都没有出现过一例确诊案例。大家都以为那只是早期基因研究的误判，是根本不存在的等级。
一定是他想多了。
纪珩深吸一口气，将采样好的样本收好：“检测结果出来后，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另外，我需要针对老先生的情况调整方案，可能需要多来几次。”
“随时欢迎。”沈砚之笑得温和，眼底却藏着一丝得逞的狡黠，“正好，我对纪先生的研究很感兴趣，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
纪珩没再说话，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坐进车里，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竟然全是汗。刚才沈砚之释放信息素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产生了一种……臣服般的悸动。
这种悸动让他恐慌。
作为顶级Alpha，他从出生起就站在信息素链的顶端，从未对任何同类产生过这种感觉。可沈砚之的信息素，像一把精准的钥匙，轻易就撬开了他引以为傲的防线。
“到底是什么人……”纪珩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沈砚之的样子。
那个穿着羊绒衫的慵懒身影，那个安抚老人时专注的侧脸，还有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车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将车后座的影子拉得很长。纪珩忽然想起林薇说过的话——像潜伏在草丛里的狮子，看着不动，其实眼睛一直盯着猎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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