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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罗小黑战记之玄境归途

会馆的午后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洒在客厅的地毯上,暖融融的。哪吒瘫在沙发上,双腿翘着茶几,手指在游戏手柄上飞快操作,屏幕上光影闪烁,厮杀声此起彼伏——正是他念叨了好几天的新出的竞技游戏,原本打得热火朝天,誓要冲上榜首。

可不知怎的,刚打赢一场关键团战,屏幕上弹出“胜利”提示的瞬间,他脑子里却突然窜出敖玥的身影。

是晨雾里她挥袖引潮的模样,冰蓝灵力流转间,连雾气都变得温柔;是庙会时她仰头看打铁花的笑容,眼底映着星火,比糖画还甜;还有昨天切磋时,她指尖递来的那瓶温水,带着淡淡的龙力暖意,触碰到他掌心时的微凉触感……

“啧。”哪吒无意识地啧了一声,手指一顿,游戏角色直接在屏幕上原地发呆,被对面玩家趁机偷袭,血量瞬间见底。

他皱了皱眉,想把思绪拉回来,可越是刻意压制,敖玥的样子就越清晰——她轻声说话时的语调,偶尔被他逗得羞恼时泛红的耳根,甚至是抚摸小黑时,眼底那抹化不开的柔软,都像刻在了脑子里,挥之不去。

“喂!你行不行啊!挂机呢?”耳机里传来队友的吐槽声,哪吒却全然没听进去,手柄在手里转了个圈,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又有些甜丝丝的,连游戏的胜负欲都淡了大半。

“心思不在游戏上?”

一道平淡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哪吒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游戏手柄扔出去。他猛地回头,就看见无限抱着胳膊站在沙发边,罗小黑趴在他肩头,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手里的手柄,尾巴还轻轻晃着。

“谁、谁心思不在了!”哪吒慌忙坐直身体,掩饰性地按了暂停键,脸颊微微发烫,“小爷只是……只是刚才走神了!”

无限挑了挑眉,目光扫过屏幕上暂停的游戏界面,又落回他泛红的耳尖,眼底闪过一丝促狭:“刚才在想什么?想得连游戏都顾不上了。”

罗小黑也跟着凑了凑脑袋,软乎乎的声音带着好奇:“哪吒,你是不是在想敖玥姐姐?”

这直白的一句话,瞬间戳中了哪吒的心事。他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手忙脚乱地辩解:“胡说!小爷才没有!不过是……是刚才打游戏太投入,脑子有点乱!” 话虽如此,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像是在期待什么。

无限轻笑一声,拉了把椅子坐下,罗小黑顺势跳到沙发上,凑到哪吒身边,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上次庙会,你一直看着敖玥姐姐。”

“那是因为……因为怕她走丢!”哪吒嘴硬,却忍不住想起庙会时,他故意放慢脚步,跟在敖玥身后,看着她被街边的糖画摊吸引,眼里亮晶晶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

无限看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摇了摇头:“既然想她,不如直接发消息约她。总比在这里对着游戏发呆强。”

“对啊对啊!”罗小黑点头附和,“可以约敖玥姐姐一起吃点心,或者去溪边散步。”

被两人这么一撺掇,哪吒心里的那点犹豫瞬间被压了下去。他攥了攥手机,脸上露出几分少年人的莽撞与真诚:“谁说小爷不敢!约就约!”

说着,他直接退出游戏,点开与敖玥的微信聊天框,手指飞快地敲下一行字:“在忙吗?会馆后山的桃花开了,小爷带你去看看?顺便……切磋两招?” 发送成功后,他紧张地盯着屏幕,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没过多久,手机屏幕亮起,敖玥的消息弹了出来:“刚好整理完卷宗,我这就过去。”

哪吒眼睛一亮,瞬间把游戏手柄扔到一边,原地蹦了起来,风火轮在脚下燃起淡淡的烈焰,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欢喜:“走了走了!小爷去会会她!”

看着他风风火火冲出客厅的背影,罗小黑歪着脑袋问:“无限,哪吒是不是很喜欢敖玥姐姐?”

无限望着窗外,阳光正好,桃花灼灼,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嗯,是很喜欢。”

少年人的心动,总是这样直白又热烈,哪怕嘴上不肯承认,行动却早已暴露了一切。而蓝溪镇的日常,也因为这份藏不住的情愫,多了许多意料之外的温柔与欢喜。

哪吒足下风火轮急转,带起一阵轻风掠至后山。甫一落地,便见敖玥已静立在桃林边缘。素色裙裾被春风温柔拂动,发间那朵新摘的粉白桃花,恰如其分地衬出她眉眼间的柔婉。

“你到得倒早!”哪吒快步上前,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发间流连,唇角不自觉扬起,“这桃花……很衬你。”

敖玥微微一怔,指尖轻触花瓣,颊边泛起浅浅绯色:“路过时随手采的,没想到你会喜欢。”她转眸望向漫山遍野的桃色,纷扬的花瓣正簌簌落下,织成一场柔软的春雪,“这里的桃花,确实开得极好。”

“那当然!小爷特意打听过,蓝溪镇就数这片桃林开得最盛!”哪吒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绣纹锦囊递过去,“给你的。”

敖玥接过打开,只见几颗浑圆饱满的朱红果子静卧其中,散发着清冽甜香:“这是?”

“朱砂果。前日巡山时瞧见的,听说能安神静心,滋味也甜。”哪吒抬手挠了挠鬓角,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自在,“本要早些给你,打游戏忘了时辰,方才突然想起。”

他未说出口的是,那日初见这朱果时,第一个念头便是要留给她尝鲜。这些天一直贴身收着,专拣最红最饱满的存着。

敖玥拈起一颗轻尝,清甜在唇齿间漫开,眸中漾开笑意:“很甜,多谢你。”

二人并肩漫步桃林,落英缀满肩头。哪吒原本备了满腹话语,可望着她浸润在春光里的侧颜,千言万语都化作笨拙的试探:“你族中事务……可都处置妥当了?若是得闲,改日带你去镇上新开的茶肆,都说他家的碧螺春别有风味。”

“快料理完了。”敖玥颔首,转眸望向他,“其实今日,我本也要寻你。”

“寻我?”哪吒眼睛一亮,“何事?”

“嗯。”敖玥自腕间潮汐核心引出一缕流光,凝成一枚冰蓝玉佩。龙纹简练,玉质剔透,“这是潮汐龙族的护身符,可抵御妖邪,亦能感应我的气息。给你系上。”

她将玉佩递来,指尖带着清浅凉意:“你总爱冲在前头,戴着它,我也能安心些。”

哪吒接过玉佩,心口怦然,仔细系在腕间。温润龙力自玉中流淌,熨帖着脉络:“放心!有小爷在,定不让它派上用场!不过……”他话锋一转,眼底闪过狡黠,“你把护身符给了我,自己怎么办?”

敖玥浅笑,指尖再聚清辉,另一枚相似玉佩浮现掌心:“原是一对。如此不论相隔多远,皆可感知彼此方位。若遇险情,也能及时相援。”

哪吒凝视着她掌中玉佩,心头甜意翻涌,胜过朱果十分。他忍不住伸手轻触,两枚玉佩同时泛起莹莹微光,似在无声应和。

“对了,”敖玥忽想起什么,“你先前说要切磋,可要现在试试?我新悟了套潮汐化冰的招式,正想与你配合。”

“来!”哪吒精神一振,火尖枪应声显现,枪尖焰芒却收敛得格外温存,“小爷让你三招!”

桃林中顿时光华流转。哪吒枪势如虹却总在关键处留有余地,故意露出的破绽恰成全她招式衔接;敖玥的潮汐时柔时刚,冰刃水幕相得益彰,既化解攻势又助长火势。二人身影在缤纷落英间起落翻飞,连飘摇的花瓣都似在为这场共舞添彩。

远山坡上,无限负手而立,罗小黑乖巧趴在他肩头。小猫竖起耳朵轻声道:“哪吒哥哥和敖玥姐姐,配合得真好。”

无限眼底含笑,轻轻抚过小黑耳尖:“是啊,默契天成。”他偏头看向小家伙,“厨房新蒸了桂花糕,可要去唤他们回来?”

“要!”小黑眸子晶亮,灵巧跃下山坡,“哪吒!敖玥姐姐!桂花糕出炉啦!”

桃林中的两人闻声收势。哪吒望着敖玥被春光柔化的轮廓,腕间玉佩尚存余温,忽然觉得比起在游戏里争强斗胜,这般岁月静好更令人眷恋。

他咧嘴一笑,朝她伸出手:“走!尝点心去!小爷跟你比比,看谁吃得快!”

敖玥含笑将手递去,十指相触的刹那,暖意自指尖蔓延心间:“好啊,这次我可不会相让。”

春光穿过繁花间隙,为交握的双手镀上金边。玉佩清辉与桃色芳菲交织,绘就蓝溪镇最诗意的日常。少年情愫藏于并肩的默契,系于相赠的信物,融在这漫山桃香里,历久弥芳。

蓝溪厨房:难以下咽的温柔(爆笑增修版)

会馆厨房的窗户缝里,正幽幽飘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复合气味——像是焦炭与青草汁的殉情,又似陈年抹布在热锅里翻炒,其间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令人联想到炼丹失败的硫磺味儿。这气味如有实质,顺着风直钻进庭院,让正翘着腿嗑瓜子的哪吒猛地一个激灵,手里的瓜子“啪嗒”掉在了地上。

“嘶——!”他倒抽一口凉气,捏着鼻子跳起来,冲着厨房方向大喊,“无限!你是在炼丹还是在做饭?!这味儿,比小爷当年炸了的那个八卦炉还够劲!隔着三条街都能把妖物熏跑!”

厨房内,无限身系一条与他清冷气质格格不入的碎花围裙,正一脸肃穆地将锅里的“炒青菜”盛盘。那盘中的物体,已很难辨认出青菜的本来面目,焦黑蜷曲,边缘带着不屈的碳化质感,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烈火浩劫。旁边的电饭煲里,米饭呈现出一种奇特的“阴阳”状态——上层倔强地保持着生米的苍白与坚硬,下层却已黏腻地拥抱在一起,形成一坨悲壮的米糕。

他抬眸,平静地看了一眼门口龇牙咧嘴的哪吒,语气毫无波澜:“烹饪,重在心意,而非表象。” 说着,他再次举起锅铲,目光投向旁边那锅命运多舛的“番茄炒蛋”。番茄早已壮烈成泥,与支离破碎、分不清蛋白蛋黄的鸡蛋融为一体,形成一种介于岩浆与呕吐物之间的、令人不安的橘红色粘稠物。

罗小黑只轻轻嗅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的“杀意”,便瞬间炸毛,“嗖”地一下蹿到鹿野身后,两只小手死死攥住他的衣摆,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写满惊恐的大眼睛。

“师、师姐……”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用气音在鹿野耳边紧急汇报,“师父……师父他又开始了!那个……那个能让人失去味觉三天、看见绿色蔬菜就条件反射的‘终极武器’!”

鹿野嘴角抽搐,强忍着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笑声,回想起上次误食无限版“红烧木炭”后,自己连灌五壶浓茶都压不下去的那股焦糊味,以及小黑随后蔫了三天的惨状。他低头,看着小黑泫然欲泣、仿佛即将奔赴刑场的小脸,无比理解地拍了拍他的头。

“嘘——”鹿野也用气音回应,眼神坚定,“战略转移,刻不容缓。听说张记面馆新熬的鱼骨汤,鲜得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小黑的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芒,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两人交换了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立刻进入潜行模式。小黑屏住呼吸,四肢着地,发挥猫科动物的天赋,贴着墙根,以堪比慢动作回放的速度,一点一点向庭院门口蠕动。鹿野则紧随其后,身形飘逸,落地无声,连青焰长剑都被他小心翼翼地用布包了起来,生怕反光暴露行踪。

途经客厅,正好遇上出来倒水的敖玥。见她面露疑惑,小黑赶紧挤眉弄眼,先是痛苦地捂住肚子,再指指厨房,最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整套求救信号行云流水。敖玥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忍俊不禁,优雅地以袖掩唇,对着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并贴心地将自己刚接的清水递了过去,示意他们“快补充水分,以备不时之需”。

成功溜到庭院门口,小黑颤抖着手去拉门栓,就在此时,厨房里传来哪吒更加凄厉的哀嚎:

“无限!你这盘‘仰望星空’的焦炭版是想超度谁?!还有这米饭!上辈子是暗器吗?!小爷的牙都要被它硌出火星子了!”

紧接着是无限那万年不变的平静语调:“食材本真,返璞归真。不吃,便悟道吧。”

门外的鹿野和小黑浑身一僵,再不敢耽搁,“咔哒”一声轻响拉开门,如同身后有十万妖兵追赶,头也不回地朝着镇上狂奔而去,速度快得只剩两道残影。

直到转过街角,两人才扶着墙大口喘气。

“得、得救了!”小黑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再慢一步,我感觉我的灵魂都要被师父的菜给超度了!”

鹿野理顺了气息,笑道:“走吧,去张记。顺便给里面那两位‘殉道者’也捎上两份招牌面,算是仁至义尽了。”

“对对对!多加点葱花和辣子!去去晦气!”小黑立刻复活,拉着鹿野的手就往面馆冲,那急切的劲儿,仿佛慢了一秒,无限的“心意”就会跨越空间追上来。

而会馆餐厅内,哪吒拿着筷子,对着桌上那几盘色彩诡异、形态抽象的“菜肴”,进行了长达一分钟的沉默注视和心理建设,最终,筷子尖颤抖着,始终没能落下去。

敖玥站在他身旁,看着他那副视死如归又难以下手的纠结模样,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声音如春风拂过冰面:“哪吒,我方才听闻,镇上的张记面馆,似乎有新出的……嗯,‘保命套餐’?”

哪吒如蒙大赦,“啪”地扔掉筷子,一把拉住敖玥的手腕:“还等什么!快走!再待下去,小爷怕是要提前体验飞升的感觉——被这饭菜给送走的!”

两人也迅速加入了“逃亡”的队伍,溜得悄无声息。

空荡荡的餐厅里,只剩下无限一人,对着满桌几乎未动的“杰作”,陷入沉思。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焦黑的“青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眉头越蹙越紧,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火候……难道不是越大越好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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