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雪片打在脸上，像是细碎的冰渣。我攥紧缰绳，任由寒风灌进衣领。慈宁宫方向的铜铃声越来越急，仿佛催命的符咒。
"娘娘，绕道走吧。"侍卫长在后面喊，"这路太滑，马都快站不住了。"
我摇摇头，目光扫过远处黑压压的宫墙："直奔正门。"
话音未落，身下的白马突然前蹄扬起，发出一声嘶鸣。我猛地勒住缰绳，借着灯笼的光，看见廊柱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小桃凑近了些："娘娘，方才那影子身手比御前侍卫还要敏捷。"
我没说话，只觉得后背发凉。那人影身形瘦削，动作却极快，不像是宫中侍卫。想到白天谢府莫名消失的谢清晏，我心里一紧。
慈宁宫门前，几个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跳下马，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娘娘。"御医从殿内出来，脸色煞白，"太后脉象微弱，像是……中毒了。"
我抬脚往里走，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清晰。案上的汤药还冒着热气，我取出随身银针，轻轻插入药汤。
针尖泛起一抹乌青。
"断魂散。"我低声说，想起父亲教过的话，"这种毒药溶于热水，无色无味，发作时如重病缠身，最是难查。"
身后传来衣袂摩擦的声音。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谢清晏来了。
"你早就知道太后会出事对不对？"我攥紧手中的银针，指节发白。
他沉默着走近几步，雪花落在他的肩头，融成一片水痕。
"婉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你什么时候才肯说实话？"我转过身，直视着他，"谢家调兵令的事，太后中毒的事，你都知道对不对？"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闪烁。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是谢家，还是我？"
他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那道箭疤在光线下格外明显。
我记得小时候，为了给他报仇，我偷偷我攥着银针的手指微微发颤，烛光映得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站在那儿，像一座沉默的山。我忽然觉得累，从心底泛上来一股疲惫。
“谢清晏，你说句话。”我的声音已经哑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现在最重要的是太后。”
我冷笑：“那你告诉我，谢家到底想做什么？”
他张了张嘴，似乎在挣扎什么。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宫人的惊呼。
“娘娘！娘娘不好了！”小桃冲进来，脸色煞白，“兵部那边……出事了！”
我猛地抬头：“说清楚！”
小桃喘着气：“谢家……谢家的人进了宫门，说是奉旨调兵，要进慈宁宫护驾！”
我心头一震，看向谢清晏。他脸色也变了。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我咬牙。
他终于开口：“婉儿，听我说……”"婉儿，听我说..."谢清晏话未说完，小桃已经急得跺脚："娘娘，谢家的人已经闯过三道宫门了！"我盯着谢清晏，他身上的雪水正往下滴，在地上洇出暗色痕迹。烛花突然爆出一声脆响，惊得帘子外的宫人又是一阵骚动。"你来慈宁宫，到底是为了太后，还是为了谢家的调兵令？"我攥着银针的手指微微发颤。谢清晏张了张嘴，却没出声。外面的脚步声更近了，伴随着铁器磕碰的声音。"娘娘！"一个侍卫在殿外喊，"谢将军带兵包围了慈宁宫！说是奉了圣旨要护驾！"我冷笑："好个护驾，倒是来得巧。"转头看着谢清晏，"你方才想说什么？"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婉儿，相信我。"我忽然觉得可笑："谢清晏，你说这话不觉得烫嘴吗？"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