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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拓跋代国的建立 亦菲泽宇逛街市

雪湮南屿岛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春华秋实与天水归来后,修整大军,操练大军,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十五万大军的粮草很快就将是个问题,但这难不倒老辣的春华秋实,令士卒分为三队,一队修整,一队操练,另一队开荒屯田,一旬十日为期轮换。

光阴荏苒,仲秋后一晃就是重阳节了。重阳那一日,二公主露璐拿了令牌,携三公主亦菲带了丫鬟,来向春华秋实庆贺,准备了花糕和菊花酒,又制了一个塞满茱萸的香袋,以丝带束了,加上桑叶榆叶覆盖,做成礼品,贺桑榆晚景之乐。

春华秋实喜不胜收,忙下厨为大家准备午餐。他的武艺登峰造极,厨艺也是炉火纯青,香喷喷的菜肴一会就上桌了,七人当下不分主仆,围坐一圈就着菊花酒吃着午餐,饭后甜点自然是花糕。

二公主露璐还是对天下的事儿感兴趣,于是问春华秋实,本来是部落,代国到底是怎么建成的国家?

春华秋实拿起半只螃蟹,把蟹膏送进嘴里,美滋滋地眯起了眼睛,慢条斯理地说道:曹魏甘露三年公元二五八年,索头部大人拓跋力微徙居盛乐,鲜卑召集诸部,确立部落中大酋长地位。西晋卫瓘为护乌丸校尉时,离间拓跋部与乌桓之关系。拓跋力微死后,诸部离叛。后期拓跋猗卢效忠西晋,支持对抗汉赵,屡立功勋。元康五年公元二九五年,拓跋力微之子拓跋禄官统领部落,分国人为中、东、西三部,自领东部,拓跋猗卢统西部。后来,拓跋猗卢统一三部落。永嘉四年公元三一〇年,得到晋怀帝册封,授大单于、代国公。建兴三年公元三一五年,晋愍帝册封拓跋猗卢为代王,奠定了代国雏形。建兴四年公元三一六年,拓跋猗卢暴死,内部为争夺权利大乱,猗卢手下受到排挤,不少效力于异姓兄弟刘琨。东晋咸康四年公元三三八年,拓跋什翼犍即代王位,设置百官,制定法律,推动奴隶制部落联盟最终转变为封建国家形式。

听了师傅的故事,又眼看张茂在自己的地盘上,挖去很大一块地,浩星泽宇怒不可遏,拔群云而吼曰,过几天亲率大军非剁了张茂这小子不可。春华秋实不紧不慢地用筷子把蟹腿里的肉挑出来送进嘴里,不痛不痒地说了句,勿急勿燥,现在讨伐张茂还不是时候。三公主温柔地把群云塞回天水的刀鞘中去,接着拿起一块鹿肉,塞进天水嘴里,还是吃肉吧你,安静地继续听师傅讲。

春华秋实抿了一口菊花酒,长长哈出一口气,“香啊”,接着又道:拓跋猗卢是拓跋家族难得一遇的雄主。但是,拓跋家似乎逃不脱几乎所有雄主都将被自己儿子干掉的宿命,拓跋猗卢被西晋偏安皇帝晋愍帝加封成代王。当上代王第二年,就因继承人的问题被自己的儿子拓跋六修给干掉了。随后,拓跋鲜卑迅速内部分裂,开始进入了长达二十年的混乱重组过程了。拓跋部的再次崛起,要等到一个叫拓跋什翼键的首领横空出世了。拓跋什翼键出生于公元三二〇年,是代王拓跋郁律的儿子。在拓跋什翼键出生的第二年,他爹拓跋郁律就死于一场超级大内斗中了,而且代国的高层骨干也是死伤惨重。后来,代王的位置最终落到了拓跋纥那手上,拓跋郁律的长子拓跋翳槐感觉代国不太安全,便投奔舅舅贺兰蔼头的贺兰部。公元三二七年,基本坐稳了代王位置的拓跋纥那,便要求贺兰蔼头交出拓跋翳槐。但是贺兰蔼头显然是个爱护外甥的好舅舅,对这一威胁性极强的要求拒绝接受。面子上下不来的拓跋纥那便联合了东北三鲜卑中的宇文部一起攻打贺兰部,但是没能打出什么战果来。又过了两年,公元三二九年,贺兰蔼头感觉既然和时任代王拓跋纥那撕破脸皮了,还不如更进一步地跟他进行旗帜鲜明的直接对抗,便伙同了一些部落势力,共立拓跋翳槐为代王。拓跋翳槐靠着舅舅的武装支持,迅速把拓跋纥那给赶到东北的宇文部去了。

师傅还在滔滔不绝,二公主露璐听得是如痴如醉;而三公主明显已经是听不下去了,她可不像他姐姐对天下事那么感兴趣,她还小她只想着玩儿,于是浩星泽宇悄悄拉着她溜了出来,去了附近的街市上。

水门向晚茶商闹,桥市通宵酒客行。入得主街,见市井热闹,人烟密集,车马并驰,三百六十行经商买卖,诸般货品都有,端得整齐。斜阳微露,长长的宽巷间,两旁店铺的门板被蒸气浸润得油亮,古寺钟声遥遥飘荡。包子店、煎饼店的伙计打着哈欠,卸下半边门板,进进出出,炉灶里炭火噼啪,蒸笼热气蒸腾。公主向来不曾出宫,长在深宫大院里,此时充满了好奇,睁大一双乌漆漆的眼睛,东看看西摸摸,恨不得把整个街市给全买下来。

街旁一家茶肆的点茶公公满头银发,一面拍板吟唱一面叫卖自己的茶汤。忽地闻到一阵香气,那是肉类被烤得淌油时候散发的迷人香味,亦菲跑到一个摊子前,拉着天水便说:“好香好香,我要吃着烤肉串。”天水尴笑着说吃吧吃吧,边掏钱付账。公主却不省得这肉烫,一口吃进嘴里,烫得呼哧呼哧直吸凉气,还不忘嘟囔着好吃好吃。狼吞虎咽吃下十串肉串,把个烤肉老板惊得目瞪口呆,以为是受了虐待而饿了好几天的人呢。

经过是市中最热闹的坊市,盛装的女孩儿手中握拿着花枝,脚步轻盈。她是公主,却要去买几包糟猪头、酥骨鱼,带回去给父皇下酒。市集很热闹,吆喝声,唱曲声,叫好声,铁器敲击声,胡饼店拍打面团声,声浪嘈杂,熙熙攘攘。

整个下午,三公主是不顾形象,吃得肚子圆溜溜。天色渐昏,她侧头望去,驶去的马车络绎不绝,有平民之家的黑油马车,也有官宦人家的青幔马车,甚至不乏金银装饰的御车。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绸客纷纷。水门向晚茶商闹,桥市通宵酒客行。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长安近酒家。

暮色沉下来时,秋风轻卷,街上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大街小巷的灯楼早已经搭建好,长达数十里的长街缚上了灯山彩楼,灯楼高达数丈,有的比城墙还高,千盏万盏花灯闪烁照耀,恍如银河倾倒,满地灼灼光辉。东风夜放,火树银花。有的店铺比较直白,直接打出那“名糕”“名茶”“名酒”的招牌,宾客盈门,好不热闹。不独是店铺,街道两边还有支着的摊子,卖时令糕饼,什么柿饼、核桃饼、麻花酥、冬瓜汤。有一家挑个旗幡,上书二红字“糖葫”三公主亦菲很是不解其意,就问浩星泽宇,此为何物?泽宇敷衍着说,就是卖盛酒用的葫芦的,说罢就要送公主回去。不曾想,亦菲公主一把攥住天水的左手,一定要看个究竟。

灯影下,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红色宝石,鲜艳亮丽,每一颗葫芦都形状各异,有一种独特的韵味。糖葫老板,一位银发苍苍的老婆婆,鬓边戴几朵大红花,装扮得俏丽,见二位入店,便咧开嘴干笑了几声,搓搓手,迎道:“二位要吃冰糖葫芦吗?”

浩星泽宇刚想拒绝,亦菲公主拍着小手兴奋地嚷道,好呀好呀,我要吃,我要吃冰糖葫芦。每个糖果都包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红润的山楂透过这层糖衣显得格外诱人。糖衣的甜度适中,既能掩饰山楂的酸涩,又能突显其鲜美的味道。浩星泽宇只好无奈地再次掏兜付账,倒不是他舍不得请公主吃,而是怕公主一下吃太多,吃坏了肚子。

三公主亦菲像小孩子般喀嚓喀嚓啃着冰糖葫芦,糖衣的脆度和糖果的软度结合得恰到好处,一口咬下去,能感受到冰糖的甜蜜和水果的酸味,让人回味无穷。或许,她真的就是个小孩子吧,浩星泽宇自思量道。冰糖葫芦,它的名字伴随着甜蜜与酸楚的滋味,凝结了丰富的口感与独特的历史。

吃完冰糖葫芦,亦菲是真的再也塞不下任何食物了。夜凉如水,长长的宽巷间飘洒着细密的雨丝,青石板湿漉漉的,瓦檐前水珠嘀嗒。三公主挽着天水,意境阑珊地回到了春华秋实家。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归来?”二公主露璐没好气地问道,“哟,你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露璐惊讶万分地看着亦菲圆滚滚的大肚子。

“姐,我们去街市上吃东西了嘛。”三公主嘻皮笑脸。

“你们……”二公主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显然是等久了的那种不耐烦,刚想骂人。“好啦,快点回去吧,再不回去就要锁宫门啦,就来不及了”春华秋实这时来打了圆场。

为了赔不是,天水亲自驾马车送俩位公主回宫,往外驶去的马车轮,溅起一阵水花,春华秋实目送,侧头望去,天色渐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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