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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祺鑫:你是我的鑫

市精神卫生中心住院部呈“回”字形,南北两栋楼隔着一条狭长天井。

天井里常年堆着报废的轮椅与枯死的盆栽,像被世界遗忘的孤岛。

儿童病房在南楼三层,成人病房在北楼三层,两栋楼窗口对窗口,相距不过二十米。

丁程鑫住 307,四人间;马嘉祺住 314,单人间。

一个“未成年”,一个“准成年”,中间隔着雪、隔着风、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行政划分,

却在一个飘雪的午后,被同一首《小星星》串成一线。

那天之后,丁程鑫总爱把折叠椅搬到窗下,下巴抵着生锈的栏杆,看对面。

314 的窗帘是深绿色,旧得发白,每天下午三点准时被拉开,露出半张脸。

有时那只手会伸出来,掌心向上,接几片雪,再迅速缩回;

有时窗口会冒出一截白色耳机线,像海草晃啊晃。

丁程鑫从不挥手,也不回应,只是看,像看一场无声电影。

电影的主角似乎知道他在看,却也不点破,

两个人隔着二十米,守着各自的秘密,竟形成一种古怪的默契。

转病房第一周,丁程鑫被安排做“团体绘画治疗”。

活动室是会议室改的,白墙上贴着五颜六色的手掌印,像一群挣扎的蝴蝶。

长桌上摆着蜡笔、水彩、彩色铅笔,乱糟糟。

心理师林叙把 A4 纸发给他们,语气温柔:“画一座房子、一棵树、一个人,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房子要涂成什么色?树要开不开花?人要不要笑?

丁程鑫握着蜡笔,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却回荡着尖锐的笑声——

“娘炮!穿裙子!恶心!”

蜡笔“啪”一声折断,断芯溅起红末,像血。

他低头,在纸角画了一间火柴盒,屋顶压得很低,没有门,只有一扇窗,被铁条钉死。

树是直线,枝头挂两片摇摇欲坠的叶子,像吊死的蝴蝶。

人更小,火柴棍,背对观众,肩膀垮到地。

画完,他把纸翻过去,生怕别人看见,却还是被点名分享。

喉咙像被塞满棉花,发不出声。

活动室暖气的“嗡嗡”声突兀地放大,世界变成真空。

就在那一刻,门被推开——

“林医生,我来迟了,不介意吧?”

声音清亮,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

丁程鑫回头,看见一个高挑身影立在门口:

蓝白病号服外披着灰色卫衣,输液贴还粘在左手背,唇色苍白,却笑得吊儿郎当。

林叙愣了半秒,随即笑:“马嘉祺?你擅自离开病房,不怕护士通缉?”

“怕啊,可我更怕错过艺术大师们的精彩作品。”

少年晃晃悠悠走进来,目光扫过桌面,精准地落在丁程鑫背后——

那张反扣的画。

丁程鑫下意识压得更平,指尖却止不住抖。

马嘉祺没再靠近,只拉开椅子,在他斜对面坐下,顺手抓起一支橙色蜡笔,在纸上涂了个圆。

“继续吧,林医生,我旁听。”

林叙扶了扶眼镜,视线在两个少年之间来回一次,像察觉到什么,却只是点头:

“好,那丁程鑫先来?”

丁程鑫的指尖掐进掌心,世界再次静音。

就在他准备摇头逃离时,马嘉祺举起手,口气轻松得像抢答课堂提问:

“我替他讲。”

林叙挑眉:“你都没看过他的画。”

“猜得到。”马嘉祺耸肩,目光穿过长桌,落在丁程鑫低垂的睫毛上,

“房子没有门,是不想让人进去;屋顶低,是怕天塌;树叶子快掉光,是觉得活不过冬天;人背对,是讨厌自己的脸。”

活动室鸦雀无声,只有暖气“嗡嗡”,像老旧的掌声。

丁程鑫猛地抬头,第一次直视那双眼睛——

黑得过分,亮得过分,像把天井上方灰蒙蒙的天硬生生凿出两个洞。

他心跳得极快,仿佛有人拿鼓槌敲耳膜。

林叙率先回神,轻咳:“分析得……很细致,但画家本人也许另有答案。”

马嘉祺笑笑,没反驳,只把刚涂的圆推到丁程鑫面前:

“送你,缺太阳的时候,就自己画一个。”

橙色蜡笔圆得歪扭,像小学生作业,却刺得丁程鑫眼眶发疼。

他伸手去接,指尖碰到马嘉祺的——

冰凉,带着输液后的微肿。

那一秒,他忽然想起雪地里那条被污水染坏的红色围巾。

原来,颜色也可以被重新赋予意义。

团体治疗结束,护士催大家回房。

丁程鑫故意落在最后,想等马嘉祺,却又不敢太明显,只慢吞吞折纸。

马嘉祺却像后脑勺长眼,回头冲他勾勾手指,口型无声:

“窗——口——见。”

十分钟后,丁程鑫谎称要去图书角,躲过护士查房,溜到走廊尽头。

北楼与南楼在二层有封闭式天桥相连,但儿童病区大门上锁,需护士刷卡。

马嘉祺站在对门玻璃后,手里晃着一张蓝色工牌——

保洁员遗失的通行卡。

“嘀”一声,门开,两人同时被放行,却默契地没说话,并肩走到天井尽头的消防通道。

楼梯间没窗,灯声控,昏黄。

门一关,世界只剩他们和回声。

马嘉祺先开口,声音压低:“喂,你叫什么名字?”

丁程鑫背抵墙,手指绞着病号服下摆:“……丁程鑫。”

“程鑫,程鑫,”马嘉祺念两遍,像在舌尖掂量,“好名字,听着就暖和。”

丁程鑫不知该怎么接,只好反问:“你呢?”

“马嘉祺,心脏坏了,人还没坏。”

少年笑得云淡风轻,仿佛谈论的是别人的心脏。

丁程鑫鼓起勇气:“……什么病?”

“扩张型心肌病,简单说,心脏太大,泵不动血,随时可能‘啪’——罢工。”

他做了个爆炸手势,眼睫却低垂,遮住一闪而逝的黯淡。

丁程鑫心口莫名发紧,像被无形的手攥了一下。

“那……怎么办?”

“等移植,排队的那种,前面 47 号,我排 3 年。”

马嘉祺耸肩,语气像在聊游戏排名。

丁程鑫想起病房走廊贴的宣传栏:

“器官捐献——给生命第二次机会”。

原来机会那么少,少到要用“年”去熬。

两人沉默片刻,声控灯熄灭,黑暗瞬间吞没。

丁程鑫吓得一抖,灯又亮起——

马嘉祺跺了一脚,冲他笑:“别怕,我在这里。”

别怕,我在这里。

六个字像六颗小石子,落进结了冰的湖面,砸出圈圈涟漪。

丁程鑫鼻尖发酸,慌忙低头,假装揉眼。

马嘉祺却忽然伸手,覆在他头顶,轻轻揉了揉:

“头发真软,像我家那条金毛。”

丁程鑫愣住,心跳失速——

这是第一次,有人用“柔软”形容他,而不是“漂亮”“像女生”。

那一刻,他几乎想哭,又莫名想笑,最终只是把脸别到一边,闷声:“我不是狗。”

“好好好,你是猫,行了吧?猫少爷。”

马嘉祺笑得肩膀直颤,牵动输液贴,胶布边缘翘起。

丁程鑫盯着那块胶布,鬼使神差伸手,指腹按平褶皱。

指尖冰凉,动作却极轻,像对待易碎品。

马嘉祺笑意顿住,眸色深了一度,却没躲,只低声道:

“谢了。”

灯再次熄灭,两人都没跺亮。

黑暗里,呼吸声清晰可闻,一个急促,一个悠长。

不知是谁先移动,肩膀轻轻碰到,又同时别开,

却在暗里,悄悄分享同一份心跳。

回到病房,丁程鑫被护士逮个正着,好一通教育。

他垂耳听着,视线却飘向窗外——

对面 314 的灯亮起,窗帘拉开,有人冲他挥手,幅度极小。

他也抬起手,在玻璃上悄悄比了个“猫爪”。

嘴角不自觉上扬,梨涡浅显。

护士忽然停训,愣神:“……你笑了?”

丁程鑫慌忙抿唇,把梨涡藏回阴影。

护士回头,窗外只有北楼森森白墙,什么稀奇也没有。

她摇摇头,嘟囔“小孩真怪”,转身去发药。

丁程鑫趴回窗口,哈了口气,在白雾上画一颗歪歪扭扭的太阳。

想了想,又补了一只猫耳朵。

猫耳朵下方,遥遥相对,314 的窗也被雾气糊住,

隐约现出一个歪歪的笑脸,笑得露出虎牙。

丁程鑫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轻声道:

“马嘉祺,晚安。”

声音轻到只有自己能听见,却像一粒种子,

穿过天井,穿过雪,穿过十六岁的冬夜,

落在另一颗心脏的缝隙里,悄悄生根。

凌晨三点,病房万籁俱寂。

丁程鑫被一阵心悸惊醒,冷汗浸透后背。

他赤脚下床,悄悄拉开窗帘。

北楼 314 的灯竟还亮着,窗帘大开,少年半靠在床头,胸口起伏剧烈。

下一秒,灯灭,应急走廊灯亮起,医护脚步杂沓。

丁程鑫心脏倏地收紧——

那是急救呼叫!

他扑到窗前,玻璃蒙雾,用手背胡乱擦,

只见 314 门口推过一辆抢救车,白影晃动,像无声默片。

丁程鑫的指甲抠进窗框,指节发白。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于平静,应急灯熄灭。

314 的窗帘再次拉开,露出一只手,冲他摇了摇,

很慢,却很稳,像在风里系上一根看不见的绳。

丁程鑫腿一软,滑坐在地,额头抵住墙,

喉咙里发出幼兽一样的呜咽,又哭不出泪。

那一刻,他明白:

两条被世界遗忘的影子,已在暗里结成同盟——

一个背负污名,一个背负坏心;

一个怕出声,一个怕停跳;

却隔着二十米冰天雪地,偷偷交换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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