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玄渊用灵力劈开一条通往山下的路。两人刚走到村口，就看到几个村民正抬着一具尸体往山上走，尸体面色青黑，嘴角还挂着黑血。
“这是第三个了。”一位白发老人叹着气，看到沈清辞，连忙迎上来，“清辞道长，你可算回来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村子就要完了。”
沈清辞安抚好老人，带着玄渊来到村里的祠堂。祠堂里挤满了患病的村民，邪气弥漫，让人忍不住皱眉。玄渊挥手布下一道结界，将祠堂笼罩起来，防止邪气扩散。
“这些邪祟躲在村后的破庙里。”玄渊闭上眼睛，神识扩散开来，“是一群修炼了邪术的小妖，靠吸食村民的精气修炼。”
沈清辞取出桃木剑：“我去引开它们，你趁机炼化灵力？”
玄渊摇头：“炼化需要三个时辰，我不能离开你身边。”他指尖凝聚出一缕青黑色的灵力，注入沈清辞的桃木剑中，“这是我的灵力，能克制邪祟。你先去缠住它们，我随后就到。”
沈清辞握紧桃木剑，剑身上泛起淡淡的青光。他叮嘱玄渊：“你务必小心。”说完，便转身冲出了祠堂。
村后的破庙早已破败不堪，里面黑漆漆的，弥漫着一股腥臭味。沈清辞刚走进去，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尖叫，十几只黑影从梁上扑了下来。那些黑影身形佝偻，面目狰狞，正是玄渊所说的小妖。
沈清辞挥剑抵挡，桃木剑上的青黑色灵力碰到小妖，瞬间燃起幽蓝的火焰。小妖们惨叫着化为黑烟，可很快又有更多的小妖涌了上来。他毕竟只是个普通道士，修为有限，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就在一只小妖的利爪即将抓到他时，一道玄色身影突然闪过，玄渊挥手间，那只小妖便化为齑粉。“说了我随后就到。”玄渊站在他身边，气息有些不稳，显然炼化灵力已经开始了。
沈清辞看到他额角的冷汗，连忙道：“你怎么样？”
“还撑得住。”玄渊握住他的手腕，“借你的体温一用。”他的手掌冰凉，握住沈清辞的瞬间，像是找到了锚点，体内翻腾的灵力渐渐平稳下来。
两人背靠背站着，沈清辞挥剑斩杀靠近的小妖，玄渊则一边炼化灵力，一边用残余的力量护住他。月光透过破庙的窗棂照进来，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沈清辞能清晰地感受到玄渊体内灵力的变化，那股浩然正气和阴柔的妖力正在缓慢融合，过程痛苦又艰难。
“再坚持一下。”沈清辞低声道，握紧了玄渊的手。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却依旧在咬牙支撑。
不知过了多久，破庙里的小妖终于被清理干净。玄渊体内的灵力也彻底稳定下来，那股浩然正气不再与他相斥，反而和妖力融为一体，让他的气息变得更加沉稳。他睁开眼，鎏金瞳孔里的妖异淡了几分，多了些许温润。
“成了。”他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欣喜。
沈清辞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摔倒，被玄渊及时扶住。“你没事吧？”玄渊连忙检查他的身体，看到他手臂上被小妖抓伤的伤口，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低头，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口气，青黑色的灵力缓缓注入沈清辞的体内。伤口处传来一阵清凉，疼痛感很快就消失了。沈清辞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疫病很快就得到了控制，村民们对沈清辞和玄渊感激不尽，拿出最好的食物招待他们。夜里，两人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喝着村民酿的米酒。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沈清辞问道。玄渊已经炼化了体内的灵力，不必再躲在谷底了。
玄渊望着远处的青冥山，沉默了片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沈清辞愣住了，转头看向他。
玄渊迎上他的目光，鎏金瞳孔里满是认真：“我活了千年，一直都是孤身一人。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有人陪伴是什么滋味。”他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想再回到那个空荡荡的谷底了。”
沈清辞的脸颊微微发烫，他低下头，轻声道：“清云观虽小，但还能多住一个人。”
玄渊笑了，那笑容像是冰雪消融，艳得让人移不开眼。他伸手，轻轻拂去沈清辞发间的落叶，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暖得人心头发颤。
回到清云观后，两人过上了平静的日子。沈清辞依旧每天采药问诊，玄渊则在观里打理菜园，偶尔还会用灵力帮他催生草药。山下的村民们渐渐接受了这个长着尖角的“道长友人”，有时还会特意送来新鲜的蔬果。
这天，沈清辞出诊回来，看到玄渊正坐在院子里，对着一盆兰花发呆。他走过去，顺着玄渊的目光看去，那盆兰花竟是罕见的素心兰，开得正盛。
“怎么了？”沈清辞问道。
玄渊指着兰花：“这花，和我化形时看到的第一朵花很像。”他转头看向沈清辞，“那时候我刚有了意识，躲在山洞里不敢出来，是那朵兰花陪着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沈清辞笑了笑，从药篓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给你的。”
玄渊打开瓷瓶，里面装着一些淡青色的粉末。“这是？”
“我用七叶重楼和晨露炼制的香粉，能安神。”沈清辞道，“我看你最近夜里总是辗转反侧，或许能用得上。”
玄渊握紧瓷瓶，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他活了千年，见过无数人心险恶，从未有人这般惦记着他。他突然伸手，将沈清辞揽进怀里。
沈清辞的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轻轻回抱住他。玄渊的怀抱很凉，却让人觉得无比安心。院子里的素心兰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药香交织在一起，成了世间最温暖的味道。
入冬后，下起了第一场雪。清云观的屋顶被白雪覆盖，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絮。沈清辞在屋里熬药，玄渊坐在一旁，帮他剥着刚采来的松子。
“听说山下的戏班子来了，过几日要演《八仙过海》。”沈清辞一边搅动药罐，一边说，“我们去看看吧？”
玄渊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兴趣：“人类的戏，好看吗？”
“当然。”沈清辞笑道，“小时候师父带我去看过，可热闹了。”
玄渊点头：“好。”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沈清辞打开门，看到是村里的少年阿牛，他浑身是雪，神色慌张。
“清辞道长，不好了！山上来了个怪人，到处破坏，还伤了好几个上山砍柴的村民！”
沈清辞和玄渊对视一眼，立刻拿起桃木剑和披风，跟着阿牛往山上赶。
半山腰上，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正站在一片狼藉中，他面容妖异，身后长着一对黑色的翅膀，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邪气。看到沈清辞和玄渊，他嗤笑一声：“没想到青冥山还有这么有趣的存在，一个道士，居然和一只魅灵混在一起。”
玄渊将沈清辞护在身后，鎏金瞳孔瞬间冷了下来：“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谁不重要。”红衣男子舔了舔嘴唇，目光落在玄渊身上，“你的灵力很特别，若能吞噬了你，我的修为定能更上一层。”
话音刚落，红衣男子便扑了过来，利爪带着凌厉的劲风。玄渊挥手放出一道灵力，与对方撞在一起，轰鸣声中，两人同时后退了几步。
“是堕仙。”玄渊低声对沈清辞说，“他背叛了天庭，修炼了邪术，靠吞噬生灵的灵力存活。”
堕仙的修为极高，玄渊虽然炼化了体内的灵力，但一时之间也难以取胜。两人缠斗起来，周围的树木被灵力震得拦腰折断，雪花纷飞，场面十分凶险。
沈清辞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悄悄绕到堕仙身后，将桃木剑刺入他的后背。堕仙惨叫一声，转头怒视着沈清辞，一掌拍了过来。
玄渊瞳孔骤缩，瞬间冲到沈清辞身前，硬生生接了这一掌。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身体晃了晃。
“玄渊！”沈清辞惊呼着扶住他。
堕仙趁势又攻了过来，玄渊咬紧牙关，将沈清辞推开，体内的灵力疯狂涌动。他将魅灵的妖力与浩然正气彻底融合，化作一道青金色的光柱，猛地冲向堕仙。
堕仙没想到他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根本来不及躲闪，被光柱击中，身体渐渐化为灰烬。
危机解除，玄渊再也支撑不住，倒在沈清辞怀里。“我没事。”他虚弱地笑了笑，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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