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衍父母早逝,全靠大哥拉扯长大,大哥死后,他就成了原身的出气筒。
原身稍有不顺心,便是打骂相加,饿肚子更是家常便饭。
这土坯房里,没有一丝温情,只有无尽的暴戾和恐惧。
而眼前这个满身伤痕的少年,正是未来会权倾朝野、让百官俯首的男主陆时衍。
书里写过,他后来会亲手报复苏知微,将她曾经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地还回去,最后让她死得凄惨无比。
想到书里的结局,沈知微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地上依旧跪着,不敢起身的少年,看着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再想到原身的所作所为,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
不行,不能重蹈原身的覆辙。
这小叔子可是未来的权臣,现在不赶紧抱紧大腿,还等着他日后报复吗?
沈知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
沈知微“地上凉,你先起来,我……我不打你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翻涌的陌生情绪强压下去。
穿成这具同名同姓的农家女已经半日,原身的记忆碎片还在脑海里冲撞,可眼下最真切的感受,是肚子里传来的阵阵空响,饿得发慌。
她瞥了眼堂屋角落里蜷缩的身影,懒得再琢磨那位病弱的小叔子陆时衍,转身推门进了厨房。一股霉味混着潮湿的土气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皱紧眉头——墙角堆着发黑的柴禾,灶台上积着厚厚的油垢,几只破碗歪歪斜斜地摞着,蝇虫在上方嗡嗡打转。
她耐着性子拉开吱呀作响的木柜,里面空荡荡的,只在角落找到一小袋栗米,袋口松垮,米里掺着不少砂石和糠皮。
柜脚下滚着几个红薯,表皮皱巴巴的,还沾着泥土,显然是存放了些时日。
她又在灶台边的地上看到一口陶缸,掀开沉重的木盖,里面是半缸腌菜,菜叶发黄发蔫,浸在浑浊的盐水里,散着淡淡的酸气。
沈知微没别的选择,抓了两把栗米放在粗瓷盆里,反复淘洗了三遍才冲掉表面的杂质,接着往铁锅里添了半锅井水,又将两个红薯外皮简单擦了擦,切成块一同丢进去。
灶火难引,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火苗稳定起来,橘红色的火光舔舐着锅底,锅里的水渐渐泛起细密的气泡。
等待的间隙,她借着灶光打量四周,土墙斑驳,四处漏风,角落里还堆着些干瘪的野菜,想来是原身平日里挖来充饥的。
约莫半个时辰后,锅里飘出淡淡的米香,她掀开锅盖,水汽氤氲而上,栗米煮得软烂,红薯也吸饱了汤汁,变得软糯香甜。
她找了两个缺口的粗瓷碗,舀出两碗淅淅沥沥的栗米汤,米汤清澈,米粒稀疏,每碗里各放了一块红薯,算是今日的口粮。
端着碗走出厨房,堂屋逼仄狭小,仅容得下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两条长凳。
靠着墙角的地方,用几块发黑的木板草草隔出一个小空间,里面有一个简易的木床,是原身的卧室。木板另一侧铺着干草,算是一张简易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