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前一天，深圳湾万豪酒店32层水晶厅灯火通明。
「大湾区绿色产业联盟晚宴」横幅高悬，衣香鬓影。
沈野把请柬递给门童，请柬上烫金大字写着：
「鲸尾科技CEO 沈野先生」
这是他第一次穿高定西装——袖口里缝着一只极小的灰象刺绣，只有他自己知道。
电梯门开，他踏进去，同一轿厢里站着林氏集团董事长林国梁，以及林知瑜。
空气瞬间安静，像被拉紧的弦。
林国梁老了，鬓发雪白，背却挺得笔直。
他朝沈野点头，目光像扫描仪：「沈总年轻有为，佩服。」
沈野微笑：「林董过奖，只是做些小玩意。」
电梯上升，数字跳到30，林国梁忽然开口：
「鲸尾若愿意开放股权，林氏愿出3亿现金，海外渠道全部共享。」
沈野抬眼，镜面电梯壁映出三人模糊的影子——
他看见自己嘴角弧度不变，声音却冷：
「3亿买不到名字，也买不到过去。」
电梯「叮」一声，32层到了。
沈野先一步踏出，背影在水晶灯下拖得老长，像一柄出鞘的剑。
宴会厅门口，工作人员递给他一枚胸牌，序号007。
沈野挑眉——林氏控股的晚宴，连号码都透着暗示。
他随手把胸牌别在西装驳头，007， Bond， James Bond？
他低笑，今晚他确实要来执行一场「暗杀」——
狙杀对方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主办方安排「青年领袖」圆桌，沈野与林知瑜同桌。
主持人抛出问题：「如何看ESG热潮下的家族企业转型？」
林知瑜侃侃而谈，末尾话锋一转：
「我们希望收购鲸尾，完善绿色拼图。」
镜头立刻对准沈野。
他慢条斯理切牛排，刀尖划出清脆瓷音，抬头：
「拼图？鲸尾不是碎片，是整幅画。」
「况且——」他放下刀叉，金属碰撞声像落锤，
「有些高枝，我若不弯腰，你们得踮脚才够得着。」
全场安静三秒，随即闪光灯亮成白昼。
晚宴后段是「合作备忘录签署仪式」。
大屏幕上滚动播放意向企业Logo，鲸尾科技赫然在列。
沈野被请上台，背景音深情解说：
「鲸尾将在林氏基金支持下，拓展全球校园照明……」
他盯着LED屏，忽然抬手，示意暂停。
全场目光聚焦，他接过话筒：
「感谢邀请，但鲸尾今日不签任何文件。」
台下哗然，林知瑜脸色骤变。
沈野继续，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摄像机收清每个字：
「因为，林氏集团刚刚被法院立案——」
背后大屏切换，一份盖着红章的受理通知书赫然出现：
「鲸尾科技诉林氏商业诋毁、垄断行为，索赔金额1元。」
他微笑：「1元，买你们一句公开道歉。」
离场通道，林国梁拦住沈野。老人眼底血丝密布：
「你一定要把林家逼到墙角？」
沈野抬眼，目光像冰：「墙角是你们自己砌的。」
「知行的事……我们对不起你。」老人声音低下去。
沈野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那枚007胸牌，轻轻别在林国梁西装领口：
「编号还给你，名字我自己有。」
说罢，他转身走进电梯，门合拢瞬间，大堂爆发雷鸣般掌声——
年轻来宾们举着手机，拍下这足以登上财经头条的一幕。
酒店外，夜风裹着海腥。予安倚在车门，冲他晃手机：
「直播弹幕炸了，‘沈野’热搜第一。」
沈野扯松领带，呼出一口浊气：
「热搜不值钱，我要的是他们低头。」
予安扔给他一瓶冰水，瓶身冰凉，却压不下他胸腔里滚烫的火。
远处，林氏大楼的LOGO在雨幕里暗淡无光，像被水浸湿的黑白遗像。
沈野仰头，一口气喝干，瓶身捏扁，随手扔进垃圾桶——
「咚」一声闷响，像给过去钉上最后一颗钉子。
车驶上滨海大道，霓虹后退。
沈野打开车窗，风灌进来，吹得他眼眶发红。
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雨夜，自己抱着灰象背包，无家可归。
如今，他仍背着那只包，却终于可以把「林氏」两个字，
正式写进「敌方」名单，而不是「家」。
他轻声道：
「曾经你们说我高攀不起，现在，轮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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