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林小满家和陈念家确实只隔了三户人家。老式居民楼的墙壁薄，晚上能听见隔壁陈念弹吉他的声音。陈念比她大四岁，小时候两家住对门，陈念总把妈妈做的红烧肉偷偷分她一半，会在她被男生欺负时，把对方按在地上揍得哭爹喊娘。后来陈念家先搬走了，没想到会在这个城市重逢。

“七中那帮崽子，就喜欢捏软柿子。”陈念坐在林小满家的小马扎上，帮她粘好摔裂的文具盒，“你越怂，他们越欺负你。”

林小满咬着嘴唇：“可我不想打架。”

“谁让你打架了？”陈念弹了下她的额头，“你忘了小时候我怎么教你的？有人惹你，先瞪回去。再不行，找我。”

第二天早上，陈念陪林小满走到七中门口。黄毛男生远远看见她们，绕着道走了。林小满走进教室时，昨天拽她辫子的女生低下头，假装看书。

但麻烦没这么容易结束。周三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几个女生把林小满堵在器材室后面，为首的是班长李婷——她哥哥是隔壁职高的，以前总跟陈念不对付。

“陈念给你撑腰？”李婷推了她一把，“她算老几？我哥在一职高，分分钟让她混不下去。”

林小满想起陈念的话，没躲，直视着李婷的眼睛：“你敢动我试试？”

李婷愣了，大概没料到这个新来的敢顶嘴。她扬手就要打，手腕却被林小满抓住。林小满的力气不大，但抓得很稳，眼睛里的倔劲像头小兽。

“你放手！”李婷挣扎着，另外几个女生围上来要拉架。

“住手！”

陈念的声音再次响起。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操场边，身边跟着两个职高女生，都是染着头发、气场十足的样子。陈念走过来，一把推开李婷，指着她的鼻子：“我昨天是不是没说清楚？她是我罩的。”

“你想干嘛？”李婷色厉内荏地喊，“我哥是……”

“你哥是李浩对吧？”陈念笑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他昨天在网吧欠我兄弟三百块，说这个月还不上，就让他妹来抵债。你听听，是他声音不？”

李婷的脸瞬间白了。陈念收起手机，拍了拍林小满的肩膀：“走，姐带你去买冰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