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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长难。当哈士奇的家长更难。

灵界店铺

在卡恩的“安排”下,灰爪以“墨老师远方侄子,来自极地科考家庭,性格内向孤僻”的身份,顺利插班进入了莉莉丝和林溪所在的班级。

当他顶着一头醒目的银发,身后跟着一条无法完全隐藏、时不时下意识晃动一下的狼尾,带着几分拘谨和野性未驯的气息走进教室时,再次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尤其是他那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和结实的身材,在普遍还没完全长开的高中生里,简直如同鹤立鸡群。

“哇,新来的转学生好高!”

“银发!是染的吗?好酷!”

“他后面……那是尾巴?cosplay吗?”

“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

灰爪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冰蓝色的眼睛带着警惕扫视着这个陌生又拥挤的环境,最后在莉莉丝(幸灾乐祸)和林溪(同情且担忧)的目光中,被安排在了教室后排的角落位置。

然后,课程开始了。

数学课:

当老师在黑板上推导复杂的函数公式时,灰爪起初是皱着眉,一脸“这什么鬼画符”的表情。但听着听着,他那属于冰霜巨狼的、对规律和逻辑有着天生亲和力的大脑开始运转。那些数字的变化、图形的轨迹,在他眼里仿佛变成了狩猎时计算猎物距离和速度的本能。他居然……听懂了,甚至觉得有点意思!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专注的光芒,偶尔还会在草稿纸上(用人类的手指别扭地)划拉两下,试图跟上老师的思路。

物理课:

讲到力学、能量守恒,尤其是涉及到冰原上常见的极光、磁场、冰雪运动时,灰爪更是竖起了耳朵。这些东西他太熟悉了!原来人类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总结出来了?他虽然不理解那些复杂的公式符号,但对老师描述的现象和原理听得津津有味,觉得人类虽然弱小,但脑子确实挺好使。

化学课:

当老师展示各种化学反应,尤其是那些产生颜色变化、气体或者(在他闻起来)奇异气味的实验时,灰爪的鼻子微微抽动,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这跟他小时候在冰原上乱啃各种发光苔藓和矿物结晶,然后肚子疼得打滚的经历有点像?他开始觉得这些瓶瓶罐罐好像也挺好玩。

然而,一到历史课……

老师开始讲述人类王朝更迭、战争史诗,尤其是涉及到某些与冰霜巨狼记载严重不符的“传说”时,灰爪的耳朵就耷拉了下来,眼神开始放空。这些弱小人族自己编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还不如听他老爹讲当年怎么跟卡恩阁下还有卡米拉阿姨一起揍火焰巨人来得精彩。他强忍了几分钟,最终敌不过那如同催眠曲般的讲课声,以及昨晚(在卡恩监督下)抄写古狼文到深夜的疲惫……

然后,在全班同学和老师愕然的目光中,灰爪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

他直接整个人趴在了课桌上!

不是普通的伏案小憩,而是真正的、毫无形象的、仿佛一滩融化的雪水般,将整个上半身乃至部分脸颊都贴在了桌面上,双臂自然垂落,那条银色的狼尾也软软地搭在椅子后面,一动不动。

他那么大一个个子,竟然以一种近乎柔术的方式,将自己缩在了那张对于他来说略显狭小的课桌上,并且几乎是瞬间就发出了轻微而均匀的……呼噜声?

老师:“……”

同学:“……”

莉莉丝(扶额):“……”

林溪(捂脸):“……”

这家伙,果然无论到哪里,都能迅速找到最“舒适”(自认为)的状态。至于课堂纪律?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灰爪的校园生活,就在这种“理科优等生(潜力),文科毁灭者,体育课大魔王(待验证),课堂睡神”的极端分化中,正式拉开了序幕。卡恩的“社会化改造”计划,任重而道远。

教师办公室里,卡恩(墨玄)正拿着一份来自灵界的、用怨念丝线编织的契约草案审阅着,耳边却不断飘来其他老师关于新转学生“灰爪”的议论。

起初,听到数学老师和物理老师略带惊讶地讨论“墨老师你家那个侄子,看起来挺野,没想到理科思维还不错,上课居然在认真听,还试图做笔记”时,卡恩那万年不变的脸上,甚至极细微地松动了一下。

嗯,看来沃尔夫这崽子也不是完全无可救药。 他内心甚至升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类似于“自家孩子被夸了”的诡异欣慰感。至少证明他的判断没错,冰霜巨狼对逻辑和自然规律确实有天赋。

然而,这丝欣慰还没持续到一杯茶的时间,就被历史老师怒气冲冲的告状彻底击碎了。

“墨老师!你得好好管管你家那个侄子了!”历史老师是个戴着眼镜、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此刻气得脸都红了,“上我的课,他居然……他居然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叫都叫不醒!还打呼噜!成何体统!”

办公室其他老师也投来好奇和略带戏谑的目光。

“是啊,墨老师,那孩子个子挺大,缩在桌子上睡觉的功夫也是一流……”

“体育老师倒是挺喜欢他,说他跑起来跟小旋风似的……”

“就是文科方面,好像……不太开窍?”

卡恩拿着契约草案的手,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那个画面:一头人形哈士奇,在听到不感兴趣的内容后,毫不犹豫地放弃思考,当场表演“原地融化”并进入待机状态……

一股久违的、类似于尴尬的情绪,如同细微的电流,悄无声息地窜上了卡恩那沉寂了万载的心头。

他,卡恩,灵界店铺“渡”的主人,与神魔交易,视永恒为囚笼,活了起码一万五千年的存在……此刻,竟然因为自家(临时)监护的狼崽子在课堂上公然睡大觉,而被一个寿命不足他零头的人类同事……告状了?!

这感觉……无比新奇,且令人极度不适。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根似乎有那么零点零一秒的、极其不自然的发热。

活了这么久,他经历过无数大场面,被古老神祇诅咒过,被深渊魔主追杀过,甚至亲手终结过几个文明……但被人类老师因为课堂纪律问题找上门,这绝对是破天荒头一遭!

真是……丢人丢到凡人界了。

卡恩内心无语凝噎,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他放下手中的怨念契约,看向气得够呛的历史老师,用他那特有的、缺乏起伏的语调,尽量维持着镇定说道:

“王老师,抱歉。灰爪他……从小在极地长大,接触的人文知识比较少,可能一时难以适应。我会……好好跟他沟通的。”

他说“沟通”两个字的时候,舌尖似乎都泛着一丝冰碴子的味道。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百种“教育”那只哈士奇的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加抄一万遍《课堂行为规范》、送去亡灵法师的图书馆整理会咬人的卷轴、或者让他去给喜欢恶作剧的镜灵当一天沙包……

历史老师见卡恩态度良好(表面上),气也消了一些,叹了口气:“唉,墨老师你也不容易,这孩子是有点……特殊。多费心吧。”

卡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等到历史老师离开,办公室重新恢复安静后,卡恩默默地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

他感觉,自己那早已古井无波的脸皮,在今天,仿佛被那狼崽子用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看来,教育问题儿童的道路,不仅任重道远,还时不时会伴随着这种令人猝不及防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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