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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夕阳最终被墨黑的夜幕吞噬。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撒了一把碎钻在黑色的天鹅绒上。我驾驶着一辆毫不起眼的灰色轿车,汇入东京晚高峰的车流,如同水滴融入河流。
加密通讯器里传来伏特加略显沉闷的声音,汇报着下一个“玩偶”的详细信息和日常动线。目标是某个掌握了组织底层资金流动渠道的会计师,最近似乎起了别的心思,试图抹平账目并携款潜逃。愚蠢而贪婪,这类人处理起来最是简单。
“大哥说,这次‘送货’的地点,选在米花中央医院附近。”伏特加补充道,“那家伙每周这个时间都会去复查他的老胃病。”
米花中央医院……我指尖轻轻敲击方向盘。真是巧了。那个叫吉田步美的小女孩,上周在科技馆受惊后,似乎也被安排在今天去做心理疏导。琴酒的恶趣味,总是渗透在每一个细节里。
“知道了。”我切断通讯,方向盘一转,驶向了医院的方向。
夜色渐深,医院附近的街道相对安静。我将车停在一条辅路的阴影里,这个位置既能观察到医院侧门的出入口,又能看到旁边一家24小时便利店和一个小型儿童公园——那是步美从医院出来后,最可能经过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医院里的灯光像一只只疲惫的眼睛。我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感官却如同拉满的弓弦,留意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
大约四十分钟后,目标人物,那个略显肥胖的会计师,提着一个公文包,步履匆匆地从医院侧门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紧张地回头张望。几乎在同一时间,医院的另一侧,毛利兰牵着吉田步美的手走了出来,旁边跟着双手插兜、表情严肃的江户川柯南,以及少年侦探团的另外两个成员,圆谷光彦和小岛元太,当然,还有那个总是一脸冷淡的茶发女孩——灰原哀。
他们走向了与目标相反的方向,似乎是打算穿过儿童公园,去另一条街坐公交车。
时机正好。
我推开车门,如同幽灵般滑入更深的阴影,快速向目标接近。他正埋头疾走,丝毫没有察觉死神的临近。就在他经过一个路灯照射不到的垃圾桶旁时,我如同猎豹般从后方窜出,一条浸过特殊药物的手帕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徒劳地挣扎了几下,身体便软了下来。我利落地将他拖到垃圾桶后面的死角,快速搜走他身上的手机、钱包和那个可能藏有证据的公文包。然后,我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注射器,将一种能诱发急性心肌梗塞的特殊药剂精准地注入他的颈静脉。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我站起身,重新隐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远处,传来步美和元太他们嬉笑打闹的声音,他们正在公园的滑梯附近玩耍。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则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我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公园边缘的一棵大树后,冷静地观察着。
几分钟后,公园里响起一个女人惊恐的尖叫声。
“啊——!有人死了!”
孩子们的笑声戛然而止。毛利兰立刻将步美护在身后。江户川柯南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瞬间冲向事发地点——那个垃圾桶后面。灰原哀的脸色在路灯下骤然变得苍白,她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警惕地环顾四周,那种对组织气息本能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
我看着她下意识地靠近柯南,看着柯南蹲在尸体旁,小脸上布满震惊和难以置信,看着他仔细检查尸体,最终手指在死者颈部那个几乎看不见的针孔附近停顿,眼神骤然锐利如刀。
他抬起头,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公园的每一个角落。他的视线几次从我藏身的大树方向掠过,带着一种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愤怒和冰冷。
他知道了。他知道这绝非意外,而是又一次来自黑暗的、精准而残忍的警告。这次,警告发生在他和同伴们咫尺之遥的地方。
我迎着他的目光方向,尽管知道他看不到我,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很好,就是这样。感受这份如影随形的压力吧,名侦探。感受你的敏锐和推理,在绝对的力量和隐匿面前,是多么的无力。
他站起身,对赶来的警察说了些什么,然后快步走回毛利兰和孩子们身边,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被恐惧和愤怒笼罩的小小身影,转身离开,彻底融入夜色。
加密通讯器震动,是琴酒发来的简讯,只有一个词:
「不错。」
我收起通讯器,抬头望了望被城市霓虹映照得微微发红的夜空。
游戏还在继续。而下一个“玩偶”,会是谁呢?我期待着看到,当警告最终降临到他最想保护的那个人身上时,这位无所不能的名侦探,脸上会露出怎样精彩的表情。
夜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