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城镇的那一刻,喧嚣的人声与市井的气息扑面而来,却没能驱散冷轻柔眉宇间的一丝窘迫。她很快发现,自己正面临一个最实际也最棘手的问题——囊中羞涩,别说购置物件,就连一枚摩拉都摸不出来。
金钱,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通行的硬通货,没有它,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免寸步难行。这点,曾在金融领域翻云覆雨的冷轻柔比谁都清楚。可再精妙的金融手段,也需要初始资金作为基石,如今身无分文的她,就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以她的身手,若想快速敛财,抢些路人或是商户的钱财,实在是易如反掌。她的道德标准从不是死板的教条,为达目的,些许“手段”从未被她排斥。
但理智很快压下了这一闪而过的念头。初来乍到,这个世界的势力盘根错节,绝非游戏里那点皮毛信息所能概括。明面上的七国与神明之外,定然藏着无数蛰伏的暗势力,如同草丛中窥伺的毒蛇,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若是抢了某个大势力的爪牙,招来无休止的追杀,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唉……”一声轻叹逸出唇间,带着几分无奈,更多的却是审时度势后的决断,“看来,只能先委屈一下了。”
于是,曾经站在蓝星之巅、令无数人俯首的冷轻柔,此刻穿着一身破烂黑衣,微微蹲在人来人往的街巷角落。她没有像寻常乞丐那般哭天抢地,只是垂着眼帘,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那副落魄却难掩风华的模样,反倒引来了不少侧目。
“这位姑娘,看着不像讨饭的……”
“长得真俊,怎么落到这般境地?”
窃窃私语在耳边流转,偶尔有几枚摩拉被轻轻放在她面前的破碗里。一个时辰过去,当碗底终于攒够一百枚摩拉时,冷轻柔缓缓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等待的间隙,她已不动声色地与旁边的老乞丐闲聊了几句,从中摸清了这个世界的物价——一枚摩拉能换两个白面馒头,五枚摩拉可在街边小摊吃到一碗最简单的阳春面。这一百摩拉,若单论果腹,倒也能撑上几日。
但冷轻柔显然有更紧要的打算。指尖摩挲着口袋里沉甸甸的摩拉,她抬眼望向街角,目光落在一家装潢陈旧的二手衣装店上。身为女子,尤其是立志要“征服”目标的女子,衣衫褴褛可绝非明智之举。
“老板,这件紫色的衣裙,八十摩拉太贵了。”冷轻柔指着一件虽不算崭新、却浆洗得干净的紫裙,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看这袖口都磨出毛边了,五十摩拉,我立刻买下。”
店主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本想抬价,可对上冷轻柔那双清澈又仿佛带着钩子的眼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挠了挠头:“姑娘,五十摩拉实在太低了,我进货都不止这个价……七十,不能再少了。”
“六十。”冷轻柔微微扬眉,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那笑容落在她绝美的脸上,竟让店主一阵失神。
“罢罢罢,”老板最终无奈地摆摆手,心里暗自嘀咕,“真是亏了,这价连成本都够不上……唉,谁让这姑娘生得这般好看,权当是结个善缘了。”
付了六十摩拉,冷轻柔又用二十摩拉在杂货铺买了最廉价的脂粉与眉黛,寻了处僻静的小巷换上衣裙。紫色裙摆衬得她肌肤胜雪,原本凌乱的发丝被她简单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从衣装店老板那里讨来一面边缘磨损的小铜镜,对着镜子细细描画。眉峰微微上扬,添了几分英气;唇上点了些许淡红,更显娇柔。不过片刻功夫,本就倾国倾城的容颜愈发明艳,眼波流转间,既有仙子般的清冷,又带着一丝勾人心魄的妩媚。
“呵呵……”她对着镜子满意地勾了勾唇,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钟离,这一次,你可跑不掉了。”
整理好衣饰,她缓步走出小巷,融入熙攘的人群。下一步计划已在脑中成型——先找个茶馆或是酒楼,旁敲侧击打听钟离的消息,再精心设计一场“偶遇”。毕竟,要接近那位沉稳如岩的先生,太过刻意只会适得其反,唯有“自然而然”,方能事半功倍。
“看着吧,我的计谋,天下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