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淌，在地毯上洇出一圈圈水渍。我站在苏家门厅里，浑身湿透的衬衫贴在后背上，能听见布料摩擦的沙沙声。
大理石地砖映着水晶吊灯的光，照得人晃眼。我死死攥着行李箱提手，指甲都快掐进掌心了。门口那双皮鞋已经被水泡得变了形，鞋尖还在往下滴水，在地上积成小水洼。
"这么晚了还有乞丐上门？"
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我抬头看见一位穿着真丝旗袍的女人，手里端着个茶杯，嘴角带着冷笑。她身上的香水味儿混着屋里的檀香，呛得我喉咙发紧。
"妈。"苏婉清从走廊那边快步走来，黑裙下摆扫过地毯，"林川是我的未婚夫。"
我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却被堵在嗓子眼。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的校庆晚会，那天苏婉清穿着白裙子，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要不要考虑联姻？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我当时喝多了，笑着说："苏大小姐，咱俩不合适。我一个穷小子，配不上。"
现在她站在我面前，伸手接过我的行李箱。"跟我来。"
"等一下！"苏母厉声打断，"你以为换个西装就能配得上清儿？你不过是个被封号的网文作者，连正经工作都没有！"
我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雨水顺着鬓角滑到下巴，又滴在衬衫领口上。
"我不需要您认可。"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苏婉清转过头，冲她母亲笑了笑："妈，当年您选择爸的时候，外公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拉着我往楼上走，身后传来茶杯重重磕在茶几上的声响。
客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长舒一口气。暖气扑面而来，混着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窗帘是深紫色的，厚重得能隔绝所有喧嚣。
"换件睡衣吧。"苏婉清递来毛巾和衣服，"明天带你去买新的。"
我接过衣物，指尖碰到她的手背。她没躲开，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腕："先洗澡，别感冒了。"
热水冲下来的时候，我盯着浴室瓷砖发呆。三年前那个雨夜，我跪在沈浩然家门口求他撤诉，秦雨薇躲在窗后不敢见我。现在我站在苏家的浴室里，头顶是温暖的水汽，可手还是忍不住发抖。
出来时发现她坐在床边，正低头看手机。台灯光晕染在她周围，像是给整个人镀了层金边。
"刚才热搜又更新了。"她把手机递给我，屏幕上是沈浩然的新直播截图，"他说要把你告上法庭。"
我冷笑一声："他敢。"
"为什么？"
我盯着她的眼睛："因为他偷了我的大纲。重生文，主角被挚友和女友背叛，最后和财阀千金在一起的故事。"
苏婉清突然站起来，离我只有半臂距离。她伸手把我额前的湿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耳垂："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橙花香，喉咙发紧："怕你不信。"
"现在呢？"
我看着她微微扬起的下巴，忽然想起毕业宴那天。她穿着淡紫色旗袍，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要不要考虑联姻？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现在......"我声音有点哑，"我想写新书。"
她笑了，眼角弯成月牙："我给你准备了素材。"转身从包里拿出个U盘，"这是三年前你发在论坛的旧帖，关于重生的想法。"
我接过U盘，忽然发现她手指关节上有道浅浅的疤痕。三年前校庆晚会，我帮她挡开纠缠的富二代时留下的。
"记得吗？"她指了指那道疤，"当时你说'苏大小姐，咱俩不合适'。"
我握紧U盘，点头："我记得。"
"那时候你眼睛里有光。"她靠得更近了些，呼吸拂过我的下巴，"现在也一样。"
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我能看清她睫毛上的细小水珠。门外传来管家的脚步声，她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早点休息。"她转身开门，"明天陪你去银行。"
门关上前，我听见她说："我愿意陪你翻盘。"
我愣在原地，看着床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后发现桌面文件夹里全是资料：沈浩然的抄袭证据、秦雨薇和富二代的聊天记录、甚至还有三年前我写的草稿备份。
雨还在下，打在玻璃窗上发出细碎声响。我摸着口袋里的纸条，上面是她清秀的字迹："我愿意陪你翻盘"。
窗外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我重新打开的文档。标题栏闪烁着光标，我深吸一口气，敲下第一行字：
《重生之我拒绝当舔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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