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魏无忧心里惦记着给江枫眠雕扇坠，第二天一早就找江澄要了块纹理细密的黑檀木，趁着清晨凉快坐在廊下忙活。

　　刚勾勒好墨兰的轮廓，就被魏无羡拽着胳膊往外跑：“别雕了别雕了，江澄说后山新开辟了块练剑场，咱们去试试！”

　　江澄背着两把木剑跟在后面，挑眉道：“正好试试你这段时间练得怎么样，别总想着玩，修为可不能落下。”

　　魏无忧笑着把黑檀木和小刀收好，接过江澄递来的小木剑。

　　他心里清楚，莲花坞的安稳日子来之不易，只有自己变强，才能护得住身边人。

　　之前跟着蓝忘机学的基础剑招没敢懈怠，每日清晨都会偷偷练上半个时辰，此刻正好能派上用场。

　　后山的练剑场铺着平整的青石，周围栽着圈翠竹，风一吹沙沙作响。

　　魏无羡率先拔出木剑，摆了个帅气的起手式，笑着冲江澄扬下巴：“来，比划比划！”江澄也不废话，提剑迎了上去。

　　两人的木剑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剑招你来我往，看似是打闹，实则每一招都带着章法。

　　魏无羡的剑灵动飘逸，江澄的则沉稳有力，都是江枫眠平日里教过的招式。

　　魏无忧没急着加入，站在一旁仔细看两人的招式，默默在心里琢磨发力的技巧。

　　等两人斗得难分难解时，他忽然提剑上前，木剑轻轻一格，正好挡住了江澄劈向魏无羡的招式。

　　“江澄哥哥，换我来试试！”

　　江澄挑眉，顺势收招，示意他来。

　　魏无忧深吸一口气，回忆着蓝忘机教过的要点，脚步轻移，木剑带着风势刺出。

　　他的招式虽不算凌厉，却胜在灵活，总能避开江澄的猛攻，偶尔还能趁机反击两下。

　　几个回合下来，他额头沁出薄汗，却越打越顺手，之前练剑时总卡壳的转身动作，此刻竟流畅了不少。

　　魏无羡在一旁看得兴起，也提着剑加入战局。

　　三人围着练剑场打闹，看似乱作一团，实则都在暗自较劲。

　　魏无忧被两人夹击，反而逼出了急智，他借着转身的力道，木剑擦着魏无羡的剑面划过，同时避开江澄的扫击，脚下步伐丝毫没乱。

　　玩到日头渐高，三人都累得瘫坐在青石上，衣襟被汗水浸湿。

　　江澄喘着气，却忍不住夸了句：“还行，没退步。”

　　魏无羡也点头：“小无忧进步神速啊，再过阵子说不定能超过我了！”

　　魏无忧笑着抹了把汗，心里却很清楚，这都是平日里玩闹时偷偷下的功夫。

　　他们从不会把修炼当成苦差事，摸莲藕时会趁机练憋气，打水漂时琢磨手腕的力道，就连爬树摘果子，都在练腿脚的灵活度。玩闹间的历练，反倒让修炼少了几分枯燥，进步也格外明显。

　　正歇着，魏无忧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我去拿个东西！”他跑回房间，把雕了一半的黑檀木扇坠揣上，又拎了个小布包出来，里面装着磨好的细砂纸。

　　“咱们边乘凉边忙活，我给江叔叔雕个扇坠！”

　　三人坐在翠竹下，魏无忧低头细细打磨扇坠，魏无羡和江澄也没闲着，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练起了弹指的准头，这可是偷袭和防身的小技巧。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三人身上，伴着偶尔传来的木剑碰撞声和打磨木料的轻响，自在又充实。

　　翠竹的影子被日头拉得斜斜的，风一吹就晃出细碎的光影。

　　魏无忧手里的黑檀木扇坠渐渐有了模样，墨兰的叶片被打磨得圆润光滑，边缘透着淡淡的光泽，他时不时用指尖蹭一蹭，确保没有毛刺。

　　魏无羡弹石子弹得正起兴，忽然捡起块扁平的石头，对着不远处的竹筐瞄准：“咱们来比谁能把石子弹进筐里，输的人去摘筐莲蓬！”

　　江澄立刻应下，还特意挑了堆大小均匀的石子，显然没打算放水。

　　两人蹲在地上，指尖翻飞间，石子带着破空的轻响飞出去。

　　魏无羡的石子总擦着筐边飞过，惹得他直拍大腿；江澄则稳得多，十发里能中七八发，嘴角都忍不住往上扬。

　　魏无忧看得手痒，把扇坠往布包里一塞，也捡起块石子加入战局。

　　他的准头不算好，却学着江枫眠教过的运气技巧，指尖发力时悄悄稳了稳气息，没一会儿竟也中了两三发。

　　正闹着，江枫眠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你们倒是会找地方偷懒。”

　　三人吓得一哆嗦，转头就见江枫眠背着手站在不远处，眼神里却没半点怒意。

　　魏无忧连忙举起手里的扇坠，献宝似的跑过去：“江叔叔，我在给你雕扇坠呢！”

　　江枫眠的目光落在那枚黑檀木扇坠上，墨兰纹样清雅，正合他的心意，之前那点小醋意瞬间烟消云散。

　　他接过扇坠，指尖摩挲着光滑的木面，嘴上却依旧淡淡道：“尚可，比给蓝先生雕的那只规整些。”

　　魏无羡凑过来打趣：“江叔叔，你这是夸无忧呢，还是在吃醋呀？”

　　江枫眠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反而把扇坠揣进了袖袋。

　　他瞥见三人手边的石子和木剑，提议道：“既然这么闲，不如来比一场，谁赢了，我教他一套新剑招。”

　　这话瞬间点燃了三人的兴致。

　　魏无羡第一个跳起来，提剑就摆好了姿势；江澄也握紧了木剑，眼里满是跃跃欲试；魏无忧虽年纪小，却也不甘示弱，稳稳握住了自己的小木剑。

　　比试在练剑场展开，魏无羡依旧是灵动的路数，剑招看得人眼花缭乱；江澄则步步为营，防守得密不透风；

　　魏无忧则把蓝忘机教的基础剑招和江枫眠指点的技巧揉在一起，动作虽稚嫩，却透着股巧劲。

　　三人你来我往，木剑碰撞的脆响在竹林间回荡，看似是比拼，实则更像一场热闹的演练。

　　最后还是江澄略胜一筹，魏无羡输得不甘心，拉着江枫眠非要再比一次。

　　江枫眠笑着应允，却转头对魏无忧道：“你的步伐很稳，就是力道不足，往后晨练多扎半个时辰马步。”

　　他顿了顿，又补充，“练完我教你吐纳的法子，能帮你更快聚气。”

　　魏无忧连忙点头，心里满是欢喜。

　　他知道江枫眠这是把他当成正经弟子来教了。

　　日头西斜时，四人往回走。

　　魏无羡还在缠着江枫眠讨教剑招，江澄跟在一旁，偶尔插句嘴补充；魏无忧走在最后，看着前面三人的背影，又摸了摸怀里的扇坠，忽然觉得，这样玩着练着的日子，既快活又踏实。

　　等回到院子，江厌离早已端着冰镇的莲子羹候着，清甜的香气漫开来，瞬间驱散了所有人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