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考试结束后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不应该轻率地对待英语期中考试，在填答题卡的时候开小差，眼前是abcd铅笔框，脑中中是炒面鸡柳黑豆浆……以后我会清心寡欲，保持专注，下笔无失误”贺森羽站在讲台一角，死死捏着检讨书的下缘，头抬也不敢抬。
不知是谁炸出一串鞭炮般的大笑，往死水里扔了一块钠，原本努力憋笑的11班人集体锣鼓喧天。
刘嘉双手抱臂，咬碎牙根，饶是台上的人老老实实的样子都不能让她解气——一个手抖丢三十分，你可真会在我英语考试上找刺激！！！
“抱歉占用大家早读的宝贵时间。”贺森羽嗡嗡完最后一句话，飞快溜下讲台，生怕与刘嘉对上目光，却还是被一把揪住自来卷。“再有下次赐你一丈红。”
该死，检讨反反复复改了好几遍，明明昨晚看着还是诚心悔过的忏悔录，怎么读出来是这种效果？贺森羽向来不是爱当众整活出风头的人，此刻本该关机。他把头埋在英语课本里，耳朵却捕捉到一丝异动——在刚刚那串炸鞭声中，游走着一丝浅浅的偷笑，像低吟，像哼唱，手指在他脸颊上弹出一列音符。11班好像没人这样笑。他本想仔细去辨认，探探声音主人的疑似性格，却本组里其他人的催促拉出幻境，“快点清作业，要上课了。”考试滑铁卢，念检讨闹笑话，这一件件糟心事也只能搁置一边，好在他不太爱跟自己较劲——至少他自己有时候是这么认为的。
贺森羽收拾着桌上堆着的富贵竹组语数外作业，翻开其中一本，不觉屏住呼吸。行草舒张有度，风骨藏秀，语文阅读题竟是写出兰亭雅集、曲水流觞的韵味。贺森羽从不了解书法，只觉得被这字钩了一下眼睛，有些半梦半醒。是谁？哪家公子穿越了？
“……上课时间到了”几秒钟的钢琴曲提醒他这是2023年11月20日，高二11班星期一第一节语文课——之前的早读。
木苡从教室后门进来，跟容嘉示意，走上了讲台，容嘉拍拍收起的英语作业从后门出去，二人点头一笑。木苡身后还跟着个男生，进门时无声，轻轻拉开椅子，坐在最后一排事先多放的椅子上。没什么动静，没有人回头，没有人感知到多一个人的存在，只有贺森羽感到脑后转来凉凉的气息，他不敢回头，有些怕看见那未知的眼睛。
木苡走到讲台正中央，燕麦色毛衣松垮地托着她的脖颈，短发自然垂下，像柔软意思的帐幔。铃声响起，她拍了拍手，早读声随之平息，手里里永远有一根无形的线，传导每个学生的进退悲喜。她翻开笔记本，回顾一眼期中成绩表和手写的学生情况分析，徐徐开了口：“我们期中考试的成绩和总结上周班会就落定了，还记得当时木老师说给你们留了个彩蛋吗？”
一撮一撮的同学开始骚动。贺森羽收拾完作业抬起头，想看继小组制后，木木这次又出什么新花样，不知怎的，总感觉自己、富贵竹和后面坐下的不知道是什么人会有点关系。他眼睛下瞟，顺手扫了几道历史选择题，把今天定量的训练清算一部分，竖起耳朵等待。
大家相处了有一年多了，一开始你们还有些戒备腼腆，结了小组之后，大家渐渐地破冰亲密，为师甚是欣慰。在往后高二高三的渡劫飞升中，你们还会遇到很多不可控的问题，需要借力和支撑。所以，文科11惊喜大礼包——师徒制！在小组中分师徒，一对一牵手，合作愉快！”
贺森羽在一片惊叫和嘈杂中眯起眼睛，一对一捆绑式互相帮扶？那他是师父还是徒弟？可班上一共59个人，不够平均分配——哦，他后面还坐着一个。
“……富贵竹……”贺森羽这下明白了，是按期中成绩分的师徒，分高的是师父，那他考成那个破烂样子，等等，富贵竹一共5个人，他跟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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