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刺破城市上空的薄雾,将玻璃幕墙映得透亮,但市博物馆内部的空气依旧凝滞如铁。警戒线在展厅地面拉出冷硬的黄线,警员们的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吸走大半,只剩下器械碰撞的细碎声响。詹峋早已离开一楼的凶杀核心现场,他的身影出现在三楼走廊尽头,与一扇铸着暗纹的防火门对峙。
门板上“非请勿入”的标识边缘泛卷,红漆下隐约露出半截褪色的符文——那是守墓人体系里“禁渊”的简化版,意味着这里存放的物件,或多或少与“镇渊”相关。作为詹家第二十七代守墓人,詹峋自小对这符文的气息敏感,此刻鼻腔里萦绕的,除了文物库房特有的尘埃味,更有一丝极淡的、类似腐叶浸在浊水中的腥气。
“T-079……”
他舌尖碾过这个编号,喉结微动。方才在展厅看到献祭阵法时的瞬间失态,已被他用多年的戒律压回心底,脸上重新覆上一层冰壳,连眼底的情绪都被冻住。但只有他清楚,那绝非错觉——展厅里青铜器的摆放方位,恰好构成“引渊阵”的雏形,而阵眼缺失的能量,正与T-079残片的波动完美契合。这件看似不起眼的残片失窃,远比那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更让他心悸——谋杀是表象,夺取残片、撬动封印,才是背后势力的真正目的。
负责北翼库房的周研究员已在门边等候,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角,藏青色的工作服袖口沾着灰尘,双手反复搓擦,指关节泛红。“詹教授,真是造孽啊!”老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比清晨的寒风更显瑟缩,“这边库房的监控上周就被人‘不小心’碰坏了,我报了三次维修,后勤都推说特展期间人手紧……昨天闭馆前我还查过,T-079好好锁在柜子里,怎么就……”
詹峋抬手打断他,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具体位置。”他的目光掠过老人颤抖的肩膀,落在走廊墙壁的消防栓上——那里的螺丝有被撬动过的痕迹,显然监控损坏并非意外。
周研究员领着他穿过密集的金属货架,货架上整齐码放着贴有标签的木箱,标签上的编号大多以“待修复”“待鉴定”收尾。空气中的腥气越来越浓,最终在角落一个半人高的铁皮储物柜前停下。柜门的合页被暴力撬断,断裂处还挂着几根暗红色的纤维,柜内空空如也,只有底部留着一个不规则的浅痕,边缘凝着一层极细的黑霜——那是能量污染后残留的瘴气凝结物。
“就在这儿,一个酸枝木匣子里装着。”周研究员指着浅痕,声音发颤,“三个月前一个匿名包裹寄来的,附言说是川西‘龙脊山’工地挖出来的。我当时用放大镜看过,残片边缘腐蚀严重,只有几道模糊的曲纹,看着像战国铜镜的边角料,没什么研究价值,就按常规入库了,碳定年的申请还没批下来。”
“龙脊山?”詹峋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是守墓人古籍中记载的“镇渊镜主墓”所在地,十年前曾因山体滑坡暴露过一角,后被詹家暗中加固封印。这个时间点、这个来源,绝非巧合。
他蹲下身,膝盖骨与水泥地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没有触碰柜内的黑霜,而是从大衣内袋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纯银怀表——表壳刻满繁复的守墓人祖纹,翻开时,内部没有数字刻度,只有一枚悬浮的深蓝色指针,指针根部嵌着一粒微缩的镇渊镜碎片。这是詹家传下来的“溯能仪”,能捕捉残留的能量波动,蓝色对应纯净的镇渊之力,红色则对应深渊瘴气。
周研究员好奇地探头,只见那深蓝色指针原本微微颤动,待詹峋将表壳贴近柜门内侧的锁舌处时,指针猛地弹起,针尖瞬间染上一层暗红,随即开始疯狂左右摇摆,发出蚊蚋般的尖锐蜂鸣,表壳上的祖纹也亮起微弱的蓝光,与柜内的黑霜形成对峙。
“能量残留不到六个小时,”詹峋迅速合上溯能仪,蜂鸣声戛然而止,“性质与镇渊之力同源,但被深渊瘴气污染了——就像清水里掺了墨,粘稠且带着侵蚀性。”他站起身,大衣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细小的尘埃,“凶手不是普通窃贼,他知道T-079的真正价值,监控损坏是他提前布置的,目的就是掩盖行窃痕迹。”
“匿名捐赠者的信息呢?”
周研究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只有一个不记名的瑞士银行账户,转账备注是‘文物捐赠’,还有一个尾号为37的手机号,我昨天打了几十遍,一直是停机提示。”他叹了口气,“都怪我,当时觉得东西不值钱,没按特展文物的流程核查,现在……”
詹峋接过纸条,指尖触到纸面的凉意。纸条上的账户尾号,与十年前龙脊山滑坡后,暗中试图收购遗址碎片的神秘账户尾号一致。线索被刻意抹去,但抹去的痕迹本身,就是新的线索。他将纸条折好放进内袋,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追查T-079的下落,本质上是与一个潜伏多年的组织对峙。
回到一楼展厅时,詹峋明显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警员们的动作依旧麻利,但不少人的视线会下意识飘向展厅西侧的休息区,带着几分好奇与忌惮。
陆玄琛还在。
他不知从哪儿搬来一张胡桃木简易桌和两把真皮椅,与博物馆的古朴氛围格格不入。桌上摆着一个银质保温壶,旁边是一套骨瓷茶杯,水汽氤氲着往上飘,在他面前凝成一层薄薄的雾。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领带松了半截,袖口挽起,露出腕上一块限量款腕表,正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仿佛不是在凶杀现场,而是在自家公司的会客室。
看到詹峋过来,陆玄琛眼睛一亮,起身时带起一阵雪松香气——那是他惯用的古龙水味,与博物馆的尘埃味形成强烈反差。“詹教授,总算等你下来了。”他扬起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抬手示意桌上的茶杯,“刚让助理泡的雨前龙井,水温刚好,喝口醒醒神,库房里的霉味够呛人的。”
詹峋目不斜视地绕过他,径直走向正在查看物证袋的李队。他的步伐平稳,大衣下摆摆动的幅度都恰到好处,仿佛身边的陆玄琛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
“李队,北翼库房的监控不是自然损坏,是人为破坏,螺丝有撬动痕迹。”詹峋言简意赅地汇报,刻意略去了溯能仪探测到的能量波动——守墓人的秘密,绝不能轻易暴露在凡人面前,“T-079的匿名捐赠者信息已断,但来源指向川西龙脊山,与十年前的一处考古遗址有关。”
他顿了顿,补充道:“凶手的核心目标是T-079,展厅的谋杀是为了完成‘引渊阵’——青铜器的摆放方位、死者的伤口位置,刚好能形成能量引导,定位并激活残片的镇渊之力。杀人是手段,夺取残片才是目的。”
李队的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手里的物证袋被捏得变形:“这么说,两案必须并案?可龙脊山那处遗址,当年不是说没什么重要发现吗?”
“表面上是。”詹峋没有多解释,只给出建议,“重点排查三类人:近期接触过北翼库房的工作人员、对上古祭祀阵法有深入研究的学者、以及十年前参与过龙脊山遗址勘探的人员。”
他的分析冷静而精准,周围几位警员立刻拿出笔记本记录,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格外清晰。
“英雄所见略同。”陆玄琛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带着几分戏谑。他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茶,自然地递到詹峋面前,茶汤清澈,飘着两片嫩绿的茶叶,“我倒觉得,死者大概率是无意中撞破了凶手的计划,或者……他本身就是‘引渊阵’的必要祭品,毕竟不是谁的血,都能激活镇渊相关的物件。”
詹峋的视线落在茶杯上,没有接。他能闻到茶汤的清香,但更敏锐地察觉到陆玄琛指尖残留的一丝极淡的能量波动——与他溯能仪探测到的污染能量不同,这波动更纯净,带着黑石的质感。他抬眼看向陆玄琛,对方的笑容依旧灿烂,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探究,仿佛在观察他的反应。
“陆总对上古祭祀倒是颇有研究。”詹峋的声音冷得像冰,“不如把这份精力用在提供线索上,寰宇科技作为特展的主要赞助方,想必对参展人员的背景有所了解。”
陆玄琛也不恼,将茶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转身看向李队,语气瞬间变得强势:“李队,这案子不仅关乎社会治安,更影响寰宇的声誉——特展的安保方案是我们公司提供的,现在出了人命和失窃案,我们责无旁贷。”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份文件,“我已经成立了专项小组,配备了最先进的痕迹检测设备和数据分析团队,全程协助警方。”
话锋一转,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詹峋身上,笑意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掌控欲:“詹教授是考古界的权威,尤其对川西上古文明研究最深,自然是我们合作的核心。我已经在博物馆对面的铂悦酒店开了套房,连通着专项小组的临时办公室,詹教授这段时间的行程和安全,由我们全权负责——这样既能集中精力查案,也能避免不必要的干扰,毕竟,谁也不知道凶手会不会对知情者下手。”
这话一出,不仅詹峋,连李队都愣住了。李队刚想开口劝阻,就被陆玄琛递过来的一个眼神制止——他清楚地记得,警方的物证鉴定中心,去年刚引入寰宇科技捐赠的痕量检测设备,此刻根本没有拒绝的底气。
“陆总,这不合规矩……”李队的声音有些干涩。
“规矩是为了效率服务的。”陆玄琛打断他,语气笃定,“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凶手、找回失窃文物。我相信詹教授以大局为重,不会拒绝这种能事半功倍的安排。”他看向詹峋,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挑战,“对吧,詹教授?”
詹峋终于停下脚步,正眼看向陆玄琛。这个男人像一团失控的野火,带着资本的强势和不容置疑的气场,硬生生闯入他精心构筑的封闭世界。詹峋讨厌这种失控感,更讨厌对方眼底那抹仿佛能看穿一切的探究——他能感觉到,陆玄琛绝不仅仅是为了寰宇的声誉,这个男人的目标,或许和T-079、和守墓人的秘密有关。
“我的行程和安全,自有安排。”詹峋的声音比博物馆的青铜鼎还要沉,“寰宇的好意,心领了。”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大衣内袋里的溯能仪,表壳的祖纹似乎在发烫,提醒着他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
“哦?”陆玄琛挑眉,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雪松香气变得浓烈起来。他压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听清,语气带着一丝笃定的试探:“詹教授是在害怕吗?害怕和我待在一起,会暴露什么?比如……你在库房里用的那个‘怀表’——那是守墓人的‘溯能仪’吧?专门用来探测镇渊能量的。”
詹峋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像被针尖刺中。他没想到陆玄琛不仅观察力敏锐,竟然还认识溯能仪。这个男人绝不是表面看起来的纨绔总裁,他对守墓人、对镇渊之力,显然早有了解。詹峋的手指瞬间握紧,溯能仪的表壳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刺痛,也让他保持着最后的冷静。
看到詹峋细微的反应,陆玄琛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别紧张,教授。”他语气放缓,带着一丝诱哄,“我对守墓人的秘密没兴趣,至少现在没有。”他的目光掠过詹峋紧抿的唇线,落在他脖颈处的一个细小疤痕上——那是被深渊瘴气灼伤的痕迹,寻常人只会以为是普通伤疤,但陆玄琛认得,“我感兴趣的,是抓住背后的势力,搞清楚十年前龙脊山发生的事,还有……我童年遇到的‘噩梦’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詹峋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考古系主任的名字。他划开接听键,主任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詹峋啊,寰宇科技的陆总刚才给我打了电话,他们不仅捐了新的考古实验室,还承诺赞助我们下一季的川西考古项目……你看,这次就尽量配合一下陆总的工作,毕竟对学校、对你的研究都有好处。”
电话挂断,詹峋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明白了,陆玄琛不仅打通了警方,还捏住了学校的软肋——考古系的经费一直紧张,寰宇的捐赠无疑是雪中送炭,主任自然不会拒绝。这种全方位的“围剿”,让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詹峋抬眼看向陆玄琛,对方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像一只胜券在握的猎手。他知道,此刻的拒绝只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纠缠,甚至可能让陆玄琛更快地触及守墓人的核心秘密。与其让这团火在暗处燃烧,不如暂时将他放在眼前,既能监控他的动向,也能利用他的资源追查T-079。
“……随便你。”詹峋最终吐出三个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他转身走向出口,背影依旧清冷决绝,“我需要回办公室拿些资料——关于龙脊山遗址的原始勘探记录。”
陆玄琛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他朝李队挥了挥手,语气轻松:“李队,这里就辛苦你们了,我陪詹教授去取资料,保证不干扰他,只负责提供必要的协助。”说完,他快步跟上詹峋,脚步轻快,像打赢了一场重要的战役。
黑色的宾利轿车平稳地行驶在清晨的街道上,车内铺着柔软的羊绒地毯,暖气调到适宜的温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但车厢内的气氛却凝滞得像冰,两人并排坐在后座,中间隔着一个无形的距离。
詹峋坐在靠窗的位置,侧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晨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映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的坐姿笔直,双手放在膝上,手指并拢,像一尊精心雕琢的冰雕,将身旁的陆玄琛彻底视为空气。
陆玄琛却毫不在意这份冷遇。他靠在椅背上,姿态闲适,目光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詹峋。他注意到詹峋的手指修长,指腹有常年握笔和摩挲文物留下的薄茧,手腕处的皮肤白皙,隐约能看到青色的血管;注意到他的大衣是定制的,袖口绣着一个极小的守墓人祖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更注意到他眼底深处那抹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戒备——那是经历过危险、背负着秘密的人才有的眼神。
“詹教授,”陆玄琛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你对T-079到底知道多少?它不仅仅是镇渊镜的残片吧?”
詹峋没有回应,视线依旧停留在窗外。
“或者说,你对‘深渊裂隙’知道多少?”陆玄琛换了个方式,身体微微倾向詹峋,声音低沉而认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十年前,龙脊山发生山体滑坡,我当时跟着家人去那边考察,不小心掉进了一个裂缝里。”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像是陷入了回忆:“我记得里面有很亮的光,不是阳光,是蓝色的,还有奇怪的嗡嗡声,像无数只虫子在叫。有什么东西缠上了我的胳膊,冰凉刺骨,还带着腥气——后来我被人救了出来,胳膊上留了一道疤痕,医生说是什么过敏,但我知道不是。”
他抬起左手,撸起袖子,露出小臂上一道淡紫色的疤痕,形状像一朵扭曲的花——那是被深渊瘴气侵蚀的痕迹,与詹峋脖颈处的疤痕如出一辙。“家里人都说我做了噩梦,但我很清楚,那不是梦。”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詹峋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看到展厅的‘引渊阵’,看到你用溯能仪探测能量,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理解我。T-079是不是和深渊裂隙有关?那些背后的势力,是不是想打开裂隙?”
詹峋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重锤击中。他没想到,陆玄琛竟然真的接触过深渊裂隙,还被瘴气侵蚀过。这个看似与守墓人世界毫无交集的男人,竟然和他背负着同样的危险记忆。这是巧合,还是宿命?
但他很快压下了心底的波澜。守墓人的第一条戒律,就是绝不向凡人透露世界的真实面貌——深渊裂隙的存在、镇渊镜的使命、瘴气的危害,这些秘密一旦泄露,只会引发更大的恐慌和灾难。
“陆先生,”詹峋的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寒风,没有一丝温度,“童年的幻觉往往记忆深刻,但那终究是幻觉。如果长期被困扰,建议你咨询专业的心理医生。”他转过头,目光冰冷,没有丝毫波澜,“我是考古教授,只研究真实存在的文物和历史,对你的‘臆想’,没有兴趣。”
话音落下,轿车恰好停在了大学历史系办公楼楼下。楼前的银杏树落了一地金黄,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
詹峋毫不犹豫地推开车门,冰冷的风灌进衣领,让他打了个细微的寒颤,也让他更加清醒。他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办公楼,背影决绝,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陆玄琛看着他的背影,没有立刻跟上去。他靠在椅背上,重新撸下袖子,遮住小臂上的疤痕,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却没有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锐利如鹰,褪去了所有的散漫和戏谑。
臆想?他太清楚那不是。当年救他的老人,临走前曾留下一块黑色的石头,说能压制体内的瘴气,还留下一句话:“若想查明真相,可寻詹家守墓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终于在特展的参展名单上看到了詹峋的名字——詹家,守墓人,一切都对上了。
而詹峋刚才的反应,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是一种被触及核心秘密后的高度戒备。那个男人,一定知道所有答案。
陆玄琛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一层一层剥开詹峋坚硬的外壳,直到触碰到那深藏其中的秘密与脆弱。
他将未点燃的烟扔到车载烟灰缸里,推门下车。阳光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眼底的探究与坚定。
这场围绕着镇渊镜、深渊裂隙和守墓人秘密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