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冤案昭雪在即,朝堂之上暗流涌动,有人借“叔嫂不分”的流言发难,弹劾卫韫“罔顾人伦,私德有亏”。金銮殿上,卫韫一身朝服,脊梁挺得笔直,却在听到“叔嫂”二字时,指尖微微发颤——他不怕构陷,只怕那流言会像刀子,扎进楚瑜心里。
退朝后,廊下遇着梅长苏,他披着素色披风,面色清癯,眼神却洞察一切。
梅长苏“镇国侯留步”
梅长苏声音温淡,
梅长苏“流言如雾,拨云见日易,可心上的雾,若因世俗枷锁而凝,便难散了。”
卫韫脚步一顿,心口像被重锤击中。梅长苏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了然:
梅长苏“我知镇国侯心意,也敬楚姑娘风骨。可‘叔嫂’二字,是世人的规矩,更是你们自己的牢笼。你怕伤了她名节,她怕毁了你前程,这份克制,比流言更伤人。”
正说着,楚瑜提着食盒走来,远远见着二人,脚步微缓。梅长苏轻轻颔首,转身离去。廊下只剩他们二人,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楚瑜将食盒递给他,声音轻柔:
楚瑜“朝堂事多,别饿坏了身子。”
卫韫接过食盒,指尖触到她的指尖,像触电般缩回,那句“嫂嫂,我不怕”哽在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梅长苏说得对,那牢笼……
卫韫攥着食盒的手指泛白,廊下的风卷着寒意,吹得他朝服的下摆微微晃动。楚瑜站在几步之外,素色衣裙衬得身姿愈发清瘦,眼底带着惯有的沉静,仿佛朝堂上那些尖锐的弹劾与污秽的流言,从未入耳。
卫韫“嫂嫂……”
卫韫喉结滚动,那句憋了一路的话终究还是变了调,
卫韫“今日朝堂上的事,你莫要放在心上。”
楚瑜闻言,浅浅一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如湖面掠过的微澜,转瞬即逝。
楚瑜“我知晓。”
她声音依旧轻柔,伸手替他理了理微乱的朝带,指尖刻意避开了肌肤相触,
楚瑜“朝堂纷争,本就多捕风捉影之事,卫家冤案即将昭雪,有人急着跳出来搅局,也在意料之中。”
她的镇定自若,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卫韫心上。
意料之中吗?为什么心里好难受
他分明看见她昨夜在灯下整理卷宗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分明察觉她今日晨起时,鬓边多了一缕不易察觉的银丝。
楚瑜最重名节。她以未亡人之身撑起卫家数年,凭的便是一身风骨与磊落,如今被人这般污蔑,心里怎会不痛?
卫韫“是我连累了你。”
卫韫的声音带着几分艰涩,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怕从那清澈的眸子里,看到隐忍的委屈,
卫韫“若不是我……”
楚瑜“小叔慎言。”
楚瑜打断他,语气多了几分郑重,
楚瑜“你我是卫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攻讦你,实则是想阻挠卫家翻案,与你我本身无关。”
她刻意强调“卫家人”三字,像是在提醒他,也像是在警醒自己。
卫韫“嫂嫂不是答应我以后唤我小七吗?”
楚瑜“那是之前的事了,现在人多嘴杂还是唤小叔好些,免得拿去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