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

第2章 派出所的互怼

早读课的朗朗书声飘在教室里，文怡言握着笔，心思却早就飞了。笔尖无意识地在课本上戳着，留下一个圆圆的小黑点。

身旁的座位空得刺眼。

林易从来不是会迟到的人。上周淋了雨发着烧，他都揣着退烧药准时坐在这儿，还嬉皮笑脸地塞给她一颗橘子：“言姐，补充点维C，小心感冒。”结果被她当场扔回去：“谁要你施舍，自己留着治脑子吧。”

可今天，第一节课铃响了又落，旁边那把椅子始终空荡荡的。

文怡言的心跳莫名发紧，却嘴硬地撇了撇嘴，心里暗骂：“蠢货，该不会又惹什么麻烦了吧。”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她戳了戳前桌的后背，压低声音问：“你看见林易了吗？”

前桌回头撇撇嘴，语气带着点八卦：“没啊，刚才路过办公室，听见张老师跟教导主任说，他昨天放学跟人打起来了，还闹到派出所了。”

“跟谁？”文怡言的声音瞬间发颤，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

“还能有谁，刘易呗。”前桌耸耸肩，“听说刘易脸都被打淤血了，他妈直接报警了。”

文怡言攥着课本的手指泛白，心里又气又急。林易这蠢货，果然被刘易算计了！下课铃刚响，她就往教室外冲。没敢直接找老师，她绕去教务处找李老师，眼眶红红的装出急得快哭的样子：“李老师，林易今天没来上学，他爸妈电话打不通。我跟他住一个小区，阿姨昨天还托我照看着他，他到底去哪了呀？”

李老师叹了口气：“还能去哪？在派出所呢。跟刘易打架，对方报了警，现在正等着家长调解。”

文怡言谢过李老师，一路狂奔出校门，心里把林易骂了八百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活该被抓！”派出所离学校不算远，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她挤进去，就看见林易的爸爸正急得转圈，跟值班民警反复解释：“我儿子真不是挑事的人！”

“大叔，您别激动。”民警拦着他，语气无奈。

文怡言深吸一口气，上前拉住民警的胳膊，声音带着点没压下去的火气：“警察叔叔，我是林易和刘易的同班同学。昨天放学我刚好路过他们打架的巷口，是刘易先侮辱我和林易，还想动手，林易才还手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愿意为此负法律责任！”

民警迟疑了几秒，跟里面通了电话后点头：“行，跟我进来做笔录。”

拘留室里冷冰冰的。文怡言隔着玻璃看见林易，他的校服外套和裤子都被撕烂了，脸上还有几道抓痕，头发乱糟糟的，模样又狼狈又滑稽。她没忍住“嗤”地笑出声，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林易听见。

“你笑什么？”林易皱起眉头，语气带着点不爽，“来看我笑话的？”

“不然呢？”文怡言拿起通话器，嘴角勾起嘲讽，“看你这熊样，没被打得哭鼻子？真是丢人现眼。”

“要你多管闲事！”林易瞪她一眼，“快回去上课，别在这添乱。”

“添乱？”文怡言挑眉，语气瞬间冷下来，“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在这儿待到天黑？是不是刘易先骂我们的？他是不是故意激你？”

提到刘易，林易的脸色沉下来，叹了口气：“那孙子跟两个校外混子蹲在巷口抽烟，看见我就开始骂，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说你忘恩负义甩了他。我警告他别骂你，他居然拍我脸，还往我脸上吐烟，我就忍不住一拳挥上去了。”他顿了顿，又嘴硬道，“不过我也没吃亏，那孙子比我惨多了。”

文怡言看着他脸上的伤，心里又气又疼，嘴上却不饶人：“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他故意激你你就上当？活该被抓！”

“总比你强！”林易怼回去，“遇到事只会躲，要不是我，你还得被他骂！”

“我用你护着？”文怡言拔高声音，“林易，你能不能动点脑子？刘易就是想让你被处分！”

两人隔着玻璃吵得不可开交，民警敲门进来：“同学，先去录笔录吧。”

文怡言瞪了林易一眼，转身跟着民警走。刚到走廊拐角，就听见调解室里传来刘易妈妈尖利的声音：“一万块！少一分都不行！还要让那小子给我家刘易鞠躬道歉，不然就不同意和解，让他档案上记大过！”

紧接着是刘易假惺惺的声音：“妈，别这样，都是同学，这样不好吧……”那语气里的得意，隔着门都能听出来。

文怡言气得咬了咬牙，刚想往前走，就被民警拉去了笔录室。等她一笔一划写完笔录出来，调解室门口多了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气质冷得很，既不像家长也不像民警。

她刚要上前，就见刘易从调解室里探出头，目光扫到她时，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西装男没说话，只是动了动嘴唇，用口型比了三个字。

文怡言的脚步猛地停在原地。

他说的是“等着吧”。

紧接着，她听见西装男压低声音对刘易妈妈说：“放心，就算和解，之后也有办法让他档案留污点。”

文怡言的心脏骤然缩紧。她回头看向拘留室的方向，林易还隔着玻璃瞪她，可她心里却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火气。刘易，你敢动林易试试！

她没再停留，转身往门口走，心里盘算着怎么对付那个西装男，嘴里却还在骂：“林易这蠢蛋哦，下次再冲动，就完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