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子落下,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第一铲,泥土飞溅。陈实的心跳如擂鼓,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混入泥土中。
第二铲,第三铲...他的动作从迟疑变得急促,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驱使。每一次铲土,都像是在剥开封门村结痂的伤疤。
【三哥冷静啊!】
【下面会不会有尸体?】
【我已经不敢看了】
弹幕疯狂滚动,而陈实已经无暇顾及。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一方不断加深的土坑中。
突然,"铛"的一声脆响!
铲尖撞上了硬物。
陈实的动作戛然而止。他颤抖着手,跪倒在地,开始用双手刨开剩余的浮土。
泥土下,渐渐显露出一具骸骨的轮廓。
更准确地说,是一具戴着**诡异木面具的骸骨**。
那面具与昨夜见到的孩童所戴如出一辙,粗糙的木料上,用暗红色的漆料描绘着简略的五官。空洞的眼窝后,是早已化作白骨的颅骨。
陈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笔记本上的记载成了现实:"人死不出村",戴着面具下葬。
他强忍不适,仔细看去。骸骨的姿态颇为怪异——不是平躺,而是**侧身蜷缩**,仿佛在守护着什么。而在骸骨的怀中,赫然放着一个以油布严密包裹的方正物件。
就在他伸手欲取的瞬间,直播画面再次剧烈闪烁!
这一次,影像比昨夜更加清晰、更加持久:
同一个院落,几十年前的夜晚。一群戴着相同木面具的村民沉默地围站在这里。一个身着深色褂子的老者,正将怀中那个油布包裹的物件,郑重地放入坑中。接着,一具戴着面具的尸体被轻轻安置其上,以守护的姿态蜷缩。
影像中,有人低声念诵着晦涩的咒文。有人将什么液体洒在泥土中。整个过程肃穆而诡异,没有哭泣,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凝重。
当影像消散,陈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取出了那个油布包裹。它沉甸甸的,散发着陈年旧物的气息。
他颤抖着手,一层层揭开油布。
里面是一本更厚实的笔记本,以及几张已经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九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排成两排,对着镜头笑得灿烂。每个孩子的脖子上,都挂着一枚相似的**银质长命锁**。
陈实一眼就认出了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女孩——羊角辫,大眼睛,正是他昨夜在井边幻象中见到的"丫丫"。她的笑容格外明亮,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笔记本。
字迹与祠堂中找到的那本一脉相承,但记录的内容却更加惊心动魄。前面大部分是村中日常,直到某一页,记录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潦草、甚至有些狂乱的笔迹:
"...
大阵将倾,阴脉不稳,唯有以纯阴之魂为引,重固根基。抽签定九子,护我封门...
然丫丫...丫丫她...竟是自愿!她说她听见了槐树的哭声,她说她要去做'守村人'..."
"今夜子时,行仪。心如刀绞,然为全村,不得不为...
列祖列宗在上,恕我等罪孽!"
字迹在这里被大团深褐色的、疑似干涸血渍的污迹覆盖。
陈实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记本。
九个孩子...不是被献祭,而是自愿成为"守村人",以自身魂灵加固那个所谓的"大阵"?而丫丫,竟然是主动要求的?
他脑海中闪过坐在太师椅上看到的影像:九个孩子脚系红绳走向槐树...
"所以...不是谋杀..."他喃喃自语,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混杂着恐惧、震惊,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
就在这时,探测仪发出前所未有的尖锐蜂鸣,指针在表盘上疯狂画圈!与此同时,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手中的笔记本上传来,瞬间蔓延至全身。
手机屏幕猛地亮起,那个熟悉的ID再次出现:
**"1963年的观众:他们醒了。"**
几乎在同时,陈实清晰地听到,从院墙外,从村子的各个方向,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细微的挖掘声**!
簌簌...簌簌...
仿佛有无数双手,正在泥土之下,挣扎着想要破土而出。
篝火的光晕之外,黑暗变得粘稠而充满压迫感。一双双模糊的、戴着木质面具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无声地将他包围。
他低头看向刚刚挖开的土坑,脊背一阵发凉——那具骸骨脸上那张木面具的眼窝深处,不知何时,竟亮起了两簇微弱的、幽绿色的光点,正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守村人的真相令人心碎,而被惊扰的亡魂已然苏醒!陈实该如何应对这步步紧逼的危机?那本笔记中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欢迎在评论区留下你的鼓励与猜测,共同面对这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