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公司的蛀虫
叶诗涵的突然出现，让咖啡馆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苏凌雪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恢复了她商界女强人的镇定，对叶诗涵点头致意：“叶警官，你好。”
叶诗涵拉过一把椅子，很自然地坐了下来，目光依旧落在陈默身上，仿佛随口问道：“陈先生和苏小姐这是在……谈事情？”
“处理一点私事。”陈默放下水杯，语气平淡，“关于昨天车辆刮蹭的维修费用。”
“哦？”叶诗涵眉毛微挑，显然不太相信这个说辞。仅仅是处理维修费，需要约在这么安静的咖啡馆？而且看刚才两人交谈的神情，似乎不止于此。
“已经处理完了。”苏凌雪接口道，她不想节外生枝，尤其是关于那个神秘金属盒子的事情，在没弄清楚之前，她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叶诗涵看了看苏凌雪，又看了看一脸坦然的陈默，知道问不出什么，便换了个话题：“陈先生的车修好了？”
“还在修。”陈默回答。
“昨天那地方，离码头区可不近啊，陈先生怎么会跑到那里去？”叶诗涵看似无意地抛出了关键问题，眼神紧紧盯着陈默。
苏凌雪也看向陈默，她也记得叶诗涵提过，陈默的车昨晚在码头区附近出现过。
陈默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送了个客人去那边，回程的时候感觉刹车不太对劲，就就近找地方检查了一下。叶警官对乘客的目的地也感兴趣？”
他的反问滴水不漏，将皮球踢了回去。
叶诗涵被噎了一下，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个陈默，心理素质好得惊人。
“只是随口问问。”叶诗涵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警服，“两位继续，我就不打扰了。苏小姐，如果再遇到任何异常情况，请及时报警。陈先生，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默一眼，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经过叶诗涵这一打岔，苏凌雪原本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她看着陈默，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而叶诗涵的出现，似乎也让这层迷雾更浓了。
“陈先生，那我先回公司了。”苏凌雪拿起手包，站起身。
“苏小姐，”陈默也站了起来，递过去一张新的、依旧只印了电话号码的名片，“如果遇到觉得不对劲、或者无法解决的事情，可以打这个电话。”
这一次，苏凌雪没有犹豫，接过了名片，小心地放进了手包的内袋里。
“谢谢。”
看着苏凌雪离去的背影，陈默眼神微眯。那个金属盒子……会是他想找的东西吗？看来，有必要去凌霜集团走一趟了。
……
凌霜集团总部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
苏凌雪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就走到了书架前，找到了那个被她遗忘的金属盒子。盒子入手冰凉，材质非金非木，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缝隙或者锁孔，仿佛是一个整体。
她尝试用力掰了掰，纹丝不动。又拿出工具刀试图撬开，刀刃划过，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人匿名寄给她？和陈默问的“不同寻常的礼物”有关吗？和昨天的追踪、追逐又有没有联系？
一连串的疑问让她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
她的助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年轻男人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苏总，这是市场部提交的关于城西那块地的开发计划书，需要您签字。”
苏凌雪暂时将金属盒子的事情放下，接过计划书，仔细翻阅起来。看着看着，她的眉头渐渐蹙起。
“这份计划书的预算，比我们之前的初步评估高了百分之十五？而且，合作的建材供应商，为什么换成了‘鼎鑫建材’？这家公司资质和口碑都很一般。”
助理推了推眼镜，解释道：“苏总，市场部那边做了更详细的调研，认为之前的预算过于保守。‘鼎鑫建材’虽然规模不大，但报价很有竞争力，而且……他们是王副总介绍过来的。”
王副总，王浩，公司元老之一，也是苏凌雪父亲当年的得力干将，在公司内部颇有势力。
苏凌雪眼神一冷。又是王浩！最近几个月，他已经不止一次在项目上安插自己人，或者推荐一些看似有利可图，实则问题多多的合作方了。这份计划书，恐怕又是他搞的鬼，想从中捞取好处。
“计划书先放我这里，我需要再考虑一下。”苏凌雪将计划书放在桌上，语气不容置疑。
助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恢复如常：“好的，苏总。”
助理离开后，苏凌雪靠在椅背上，感到一阵疲惫。外有不明势力的威胁，内有公司元老的掣肘，让她有种内外交困的感觉。
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陈默递给她的那张名片。那个神秘的男人，能看穿她车底的追踪器，能轻易制服混混，似乎还知道更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他，能帮到自己吗？
而苏凌雪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为公司和自身安全忧心忡忡的时候，陈默已经开着另一辆临时租用的普通轿车，停在了凌霜大厦对面的街角。
他降下车窗，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掠过大厦的每一个出口、附近的制高点、以及往来的人流。
他在评估环境，寻找可能存在的监视点，也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进入这座大厦，近距离接触苏凌雪的核心圈子，找出可能隐藏的线索，以及……那些窥伺在暗处的眼睛。
商业争斗？内部蛀虫？这些或许只是表象。他有一种直觉，围绕着苏凌雪，或者说围绕着那个可能存在的“龙王令”线索，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他已经身处风暴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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