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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故笛寄思

第二季清平乐

深秋的皇陵,草木枯黄,寒风卷着落叶,在墓碑间打着旋儿。梁怀吉身着粗布内侍服,手持扫帚,缓缓清扫着墓前的落叶。自被派来皇陵已近半年,他每日除了洒扫祭拜,便独自坐在墓碑前,望着汴京的方向,心中满是对徽柔的牵挂。

“怀吉。”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怀吉心中一惊,猛地转身,只见张茂则身着便服,站在不远处,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张都知?您怎么会来这里?”怀吉连忙躬身行礼,语气中满是惊讶。他知道,张茂则是曹皇后的心腹,也是官家信任的内侍,他的到来,定是有要事。

张茂则走上前,从怀中取出一支用锦盒装好的玉笛,递到怀吉手中:“这是皇后娘娘让我交给你的。”

怀吉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那支被徽柔摔断的和田玉笛。只是如今,玉笛已被修复完好,断裂处被巧妙地镶嵌了一圈赤金,不仅看不出裂痕,反而更添了几分精致。“这……这是……”怀吉心中百感交集,指尖轻轻抚摸着玉笛上的赤金,眼中泛起泪光。

“公主大婚之后,日夜思念这支笛,便让巧匠修复了它。”张茂则语气沉重,“皇后娘娘见公主日渐憔悴,心中不忍,便想将这支笛交给你,也算是让你知道,公主心中,从未忘记过你。”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皇后娘娘还让我转告你,公主在李家过得并不好,与李玮、杨氏矛盾重重,官家虽知晓,却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盼着时间能化解一切。”

怀吉握着玉笛,心中如刀割般难受。他能想象出徽柔在李家的委屈与痛苦,能想象出她对着断笛默默流泪的模样。“皇后娘娘可有说,何时能让我回去?”他急切地问道,眼中满是期盼。

张茂则摇了摇头,语气无奈:“官家心意已决,短期内不会让你回汴京。不过皇后娘娘已在暗中为你周旋,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便能回去。”他看着怀吉眼中的担忧,又道,“皇后娘娘让你放心,她会暗中照拂公主,不会让她受太大的委屈。你只需在这里安心待着,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等着回去的消息。”

怀吉点点头,将玉笛紧紧握在手中,仿佛握住了与徽柔之间唯一的联系。“多谢张都知,多谢皇后娘娘。怀吉定在这里安心等待,也请皇后娘娘转告公主,我定会早日回去,回到她身边。”

张茂则颔首,转身离去。怀吉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激与坚定。他知道,皇后娘娘的周旋不易,自己能做的,便是耐心等待,保重身体,为了徽柔,也为了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怀吉每日都会拿出玉笛,在墓碑前吹奏。笛声清越悠扬,却带着几分思念与怅然,在空旷的皇陵中久久回荡。他吹的依旧是徽柔最爱的《折柳》,只是如今,笛声中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期盼与对过往的怀念。

而远在汴京的徽柔,得知怀吉收到玉笛的消息后,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慰藉。她知道,怀吉没有忘记她,知道怀吉还在等着她。她开始尝试着与李玮、杨氏相处,虽然依旧充满了矛盾与隔阂,却不再像从前那般激烈反抗。她知道,只有自己好好活着,好好保重身体,才能等到怀吉回来的那一天。

一日,徽柔在院中散步,无意间看到李玮正在书房中作画。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走了过去。李玮见她进来,心中满是惊讶与欣喜:“公主,你……你怎么来了?”

徽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画纸上的梅花。画纸上的梅花,枝干苍劲,花朵娇艳,虽不及怀吉画得细腻,却也有几分韵味。“你也喜欢画梅花?”徽柔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李玮点点头,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笑容:“只是闲来无事,随便画画,让公主见笑了。”他看着徽柔眼中的柔和,心中满是欢喜,“公主若是喜欢,我……我可以画一幅送给你。”

徽柔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去。李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虽有失落,却也有了一丝希望。他知道,徽柔的态度正在慢慢改变,只要自己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打动她的心。

而怀吉,在皇陵中吹奏着玉笛,心中默默祈祷:愿时光能快点流逝,愿自己能早日回到徽柔身边,愿他们能挣脱这深宫与礼教的束缚,寻得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

寒风依旧在皇陵中呼啸,却吹不散怀吉对徽柔的思念与期盼。他知道,前路依旧坎坷,却也充满了希望。只要心中有爱,只要彼此牵挂,总有一天,他们能再次相见,在阳光下,一同赏梅听笛,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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