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爆竹声

《彩虹中国人的传统节日·春之卷》

第一章 大年初一·清晨的爆竹声

时间：大年初一，清晨六点

地点：彩虹中国人之家

人物：红外线（妈妈）、玫外线（爸爸）、蓝先生、青先生

天色还是灰蒙蒙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来得及爬上窗棂。小区里，零星的、胆怯的爆竹声像试探的鼓点，啪——啪——，打破了除夕守岁后的寂静。

“咚！”

一声更响、更沉闷的声音，不是来自窗外，而是来自彩虹之家的客厅。

蓝先生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人已经像颗小炮弹似的冲出了房间。他穿着红外线年前买的那套红色带金色福字的睡衣，头发睡得东倒西歪，活像一只被惊扰了巢穴的兴奋小鸟。

“爆竹！是爆竹声吗？是不是舞龙的要来了？！”他尖叫着，一头撞进客厅。

客厅里，景象却与他想象的迎新热闹截然不同。

青先生穿着一身板正的深蓝色新衣，脸色铁青，正单膝跪在地板上。他手里拿着一块抹布，面前是一小滩水渍，和一个翻倒的仿古青瓷花瓶。几支腊梅可怜兮兮地散落在一旁，水正慢慢渗入崭新的地毯。

“吵什么！”青先生头也没抬，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毛手毛脚！我早就说过这个花瓶不能放在茶几边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蓝先生缩了缩脖子，但兴奋劲很快又占了上风，“哥，大年初一你不能生气！妈妈说了，年初一高兴，一年都高兴！”

“你把我收拾了一早上的成果弄成一团糟，我还高兴？”青先生猛地站起来，扬了扬手里的抹布，作势要打，“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哎呦！打是亲骂是爱！”蓝先生一边贫嘴，一边灵活地躲到沙发后面。

“那我就好好‘亲亲’你！”

“够了。”

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红外线出现在客厅门口。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棉袄，盘着发，脸上带着守岁后的些许疲惫，但眼神清亮。她没看争吵的儿子，而是先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

更多的光涌进来，照亮了茶几上摆满的糖果盒、盘子里垒得高高的苹果和橘子，以及墙上倒贴的、笔法还有些稚嫩的“福”字——那是黄姑娘昨天下午的杰作。

“大年初一，图个吉利。”红外线转过身，目光扫过青先生和蓝先生，“青，碎了就碎了，岁岁平安。去拿扫帚仔细扫干净，别留碎片。蓝，去帮你哥，然后把你自己的被子叠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有一种奇妙的魔力。青先生瞪了蓝先生一眼，但没再说话，转身去了厨房。蓝先生也吐了吐舌头，老实跟了过去。

这时，玫外线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滑稽的彩虹条纹睡衣，揉着眼睛从卧室晃了出来。他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啊——哈——！这一大早的，怎么跟打仗似的？我梦里正跟祖冲之讨论圆周率算到小数点后几位呢，就被你们吵醒了……”

他话音未落，就看见红外线平静地望向他。

玫外线瞬间清醒了大半，立刻换上一副灿烂的笑脸：“哎呀！老婆大人新年好！恭喜发财！您辛苦了！这家里真是……真是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活力啊！呵呵，呵呵……”

红外线没接话，只是走到玄关，拿起两封早就准备好的、厚厚的红包。阳光透过窗户，正好照在红包上，那红色，暖洋洋的。

厨房里传来青先生指挥蓝先生拿簸箕的声音，玫外线还在努力地找话题夸赞清晨的活力，窗外，零星的爆竹声变成了连贯的、喜悦的噼里啪啦。

彩虹中国人的大年初一，就在这混合着一点点混乱、一点点责备，和更多温暖与希望的晨光中，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