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琮的降生,如同一颗定盘星,牢牢稳固了琅嬅的中宫之位。洗三、满月,皆办得风光无限,赏赐如流水般涌入长春宫。小阿哥长得极好,白白胖胖,哭声洪亮,一双酷似弘历的凤眼炯炯有神,健康监测标签上的数据漂亮得让齐汝都啧啧称奇。弘历对这个嫡子的喜爱几乎不加掩饰,政务之余,常来长春宫逗弄幼子,享受片刻天伦,连带着对琅嬅也愈发敬重依赖。
琅嬅产后在系统营养剂的调理下,恢复得极快,不出两月,身形已大致恢复,气色甚至比孕前更胜,眉宇间那份沉静从容,隐隐透出母仪天下的威仪。她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抚育永琮上,事事亲力亲为,喂奶、换尿布、哄睡,皆不假手他人,只在旁由精心挑选的奶嬷嬷和宫女辅助。她要用最科学的现代育儿知识,结合这个时代的条件,给永琮打下最坚实的身体和心智基础。
永璜如今已是长春宫的常客,对这个幼弟喜爱得紧,每日下学必先来看望,小心翼翼地摸摸弟弟的小手,或是拿着布偶逗他,眼中满是纯然的欢喜。琅嬅也乐见其成,刻意培养着兄弟之情。她深知,一个忠诚能干的兄长,对永琮的未来至关重要。
后宫似乎进入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期。高晞月在北三所形同废人,金玉妍已化作一杯黄土,如懿安心在翊坤宫养胎,海兰深居简出,苏绿筠打理宫务也是按部就班。然而,琅嬅心中的那根弦却从未放松。那夜感受到的、来自翊坤宫方向的微弱能量波动,如同幽灵般在她心头萦绕。
这日,琅嬅正抱着永琮在窗前晒太阳,小家伙挥舞着手脚,咿咿呀呀。素练进来禀报,神色有些微妙:“娘娘,翊坤宫传来消息,说是乌拉那拉娘娘……不慎动了胎气,太医正在诊治。”
琅嬅抚拍永琮的手微微一顿。动了胎气?在这个永琮刚满月不久的当口?
“可知缘由?”她语气平淡。
“听说是昨日在御花园散步时,不小心踩滑了石子,扭了一下。”素练回道,“不过……”
“不过什么?”
“奴婢听咱们安插在翊坤宫外围的小棋子说,昨日乌拉那拉娘娘散步时,似乎……与纯妃娘娘宫里的三阿哥永璋,打了个照面。三阿哥跑得急,虽未撞上,但也惊了乌拉那拉娘娘的驾。”
永璋?苏绿筠的儿子?琅嬅眸色微沉。苏绿筠性子敦厚,永璋也是个懵懂孩童,按理不会有意冲撞。但这巧合,未免太巧了些。
“太医怎么说?”
“说是需要卧床静养,开了安胎药,但情况……似乎不太乐观。”素练低声道。
琅嬅不再多问,只吩咐道:“按制送些上好的血燕和阿胶过去,代本宫问候乌拉那拉娘娘,让她安心静养。”
她不会亲自去探望,以免招惹是非,但该有的姿态必须做足。
然而,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下。不过两日,深夜,翊坤宫突然传出噩耗——乌拉那拉娘娘小产了!是个已成形的男胎!
消息传来,六宫悚然。弘历闻讯,当即摆驾翊坤宫,太后也惊动了。长春宫内,琅嬅哄睡了永琮,听着外面的动静,面色沉静如水。
【触发支线任务:“流产疑云”。查明乌拉那拉·如懿流产真相。任务奖励:愿力点300,线索提示一次。】
系统任务适时出现。果然,这不是意外。
翊坤宫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如懿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泪水早已流干。海兰陪在一旁,默默垂泪。弘历脸色铁青,坐在外间,听着太医战战兢兢地回话。
“皇上,娘娘此番小产,一是因前日扭伤动了胎气,根基不稳;二是……二是娘娘体内似乎有长期接触微量寒凉药物的迹象,虽不致命,但于胎儿极为不利,此次受到惊吓,便……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太医伏在地上,浑身发抖。
寒凉药物?!长期接触?!
弘历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乱响:“查!给朕彻查!翊坤宫一应饮食、用度、熏香,所有经手之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帝王的怒火席卷了整个翊坤宫乃至内务府。很快,线索集中到了如懿平日惯用的一种安神香料上。那香料是内务府按份例供给,但经查验,其中被掺入了极难察觉的、药性寒凉的“朱瑾花”花粉,日积月累,侵蚀母体。
而负责翊坤宫香料采买和调配的,是一个姓钱的内务府管事。当侍卫去拿人时,却发现那钱管事已在昨夜“失足”跌入御河,尸骨无存!
线索到这里,似乎断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已死的、无法对证的内务府管事。是有人买通他做的手脚,还是他受人指使后又被灭口?
弘历盛怒之下,处置了一批内务府的官员,又将翊坤宫上下清洗了一遍,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却隐没在了迷雾之后。
琅嬅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没有动用系统去探查,以免引火烧身。但她心中已有计较。这手段,干净,狠辣,带着灭口的决绝,与处理金玉妍那个知道“秘密”的小太监如出一辙。
会是如懿自导自演,借此扳倒潜在的敌人(比如有子的纯妃)吗?代价未免太大。而且那“朱瑾花”花粉,若非精通药理,极难运用得如此不着痕迹。
她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神秘阴影,以及金玉妍临死前的诅咒。
如懿小产的风波,在弘历的高压处置下,渐渐平息。但失去孩子的伤痛,以及对幕后黑手的恐惧与恨意,让如懿彻底变了。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带着清高与理想的侧福晋,眼底深处,沉淀下了冰冷的、如同淬了毒汁的寒意。她与海兰的关系似乎也更加紧密,两人常常在翊坤宫闭门不出,不知在筹划些什么。
琅嬅依旧稳坐长春宫,抚育永琮,教导永璜。永琮长得极好,三个月不到便试图翻身,咿呀学语也比寻常孩子早,灵动可爱,成了弘历和太后的心头肉。琅嬅将长春宫守得铁桶一般,所有接近永琮的人,皆经过严格审查。
这一日,她正在教永璜识字,素练进来,递上一个小巧的、毫不起眼的香囊。
“娘娘,这是咱们安插在浣衣局的人,在清洗翊坤宫送来的衣物时,从一件旧衣暗袋里发现的。”素练低声道,“奴婢瞧着古怪,便偷偷拿了来。”
那香囊布料普通,绣工粗糙,像是宫外之物,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琅嬅接过,入手微沉。她小心拆开,里面并非香料,而是一小撮干燥的、颜色暗红的泥土,以及一枚边缘锐利、带着些许铁锈的残破铜钱。
这是……?
她用手指捻起一点泥土,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极其微弱的、混合着血腥与腐朽的怪异气味传来。与此同时,贴身佩戴的【清心玉佩】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绝不容错辨的寒意!
这泥土和铜钱上,附着着与当初金玉妍诅咒同源,却更加隐晦、更加阴邪的能量!
琅嬅盯着掌中这不起眼的“秽物”,眼神锐利如刀。
这东西,显然不是如懿的。是有人故意放入她衣物中,想要借机害她?还是……这本身就是如懿用来对付别人的东西,不慎遗落?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这宫廷深处,那股操纵着魇镇、灭口、流产的黑暗力量,并未因金玉妍的死而消散,反而更加活跃,更加无孔不入。
她将泥土和铜钱重新包好,收入袖中。
看来,是时候动用那2030点愿力点,兑换一些真正能洞察虚妄的东西了。
“系统,”她在心中默念,“检索可追踪、分析此类阴邪能量源头,或可窥探记忆、揭示真相的技能或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