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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陈塘关夜涌金光,肉球裂处灵珠生

灵珠为何蒙尘

陈塘关的夏,总裹着海的脾气。

咸湿的风卷着碎星子似的潮气,顺着青石板路的缝隙往人衣领里钻,白日里晒得发烫的墙砖,到了亥时还泛着温吞的热。总兵府后宅的西厢房却像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窗棂缝里漏进来的风是凉的,凉得能浸进被褥里,裹着殷夫人额角不断滚落的冷汗,在素色枕巾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潮。

“夫人,再使把劲!”接生婆枯树皮似的手按在殷氏后腰,声音里的急切裹着颤,“这胎稳了三年零六个月,今夜定是要落地的!”

殷氏咬着锦帕,指节攥得泛白,腹中的坠痛像海浪似的一波叠着一波,撞得她眼前阵阵发黑。她偏头看向床榻边立着的铜镜,镜中女子鬓发散乱,脸色白得像窗纸上的月光,唯有眼底凝着点执拗的亮——这孩子在她腹中待了太久,久到府里的下人都在暗地嚼舌根,说这是“妖胎”,久到李靖近来瞧她的眼神,都带着藏不住的冷。

“将军呢?”殷氏喘着气问,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絮。

接生婆往门外瞥了眼,压低声音:“将军在前厅待客,说是北海龙王遣了信使来,商议汛期防堤的事……”

话没说完,殷氏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悸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涌、冲撞,带着锐不可当的力道,要挣破皮肉的束缚。她闷哼一声,身子猛地弓起,锦帕被咬出了牙印。

“快!羊水破了!”接生婆的声音陡然拔高,“夫人撑住!”

厢房里瞬间乱了起来。铜盆碰撞的脆响、丫鬟们慌乱的脚步声、沸水蒸腾的白气,混着殷氏压抑的痛呼,缠成一团拧不开的麻。窗外的海风突然紧了,“呼”地撞上窗棂,将糊窗的棉纸吹得簌簌发抖,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正按在窗纸上往里窥伺。

就在这时,前厅的方向传来了靴子踏过青石板的声响。沉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

李靖掀帘而入时,正撞见接生婆抱着锦被往后缩——锦被上滚着个拳头大的肉球,表皮泛着青紫色的光,像浸了毒的葡萄,还在微微地蠕动,每动一下,就有细碎的黑气从褶皱里渗出来。

他腰间的佩剑“呛啷”一声自行出鞘,寒光直劈肉球。

“妖物!”

李靖的声音冷得像冰,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他是陈塘关总兵,镇守一方水土,最见不得这等邪祟之物。剑刃带着破空的锐响落下,眼看就要将那肉球劈成两半,殷氏突然挣扎着伸出手:“将军!别……”

话音未落,肉球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了。

不是被剑劈裂的,是从内部崩开的。

金光像炸开的星雨,瞬间填满了整间厢房。那光太亮,亮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只能听见“咯咯”的笑声,像檐下风铃被春风吹得轻响,又像溪涧里的水撞在石上,清透,又带着点顽劣的甜。

等金光散去,众人再睁眼时,锦被上已经坐着个粉雕玉琢的男童。

他约莫拳头大小,裹着层半透明的莲花瓣似的薄膜,肌肤白得像刚剥的荔枝,脸颊上泛着粉嘟嘟的红。额心有颗淡红色的朱砂痣,像被谁用胭脂轻轻点了一下。头发是墨色的,被梳成两个圆滚滚的发髻,用红绸带系着,发梢垂在颈边,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

最惹眼的是他脖子上挂着的金环,环身雕着细密的云纹,在烛光下泛着暖黄的光;手里攥着条红绫,绫子像有生命似的,缠在他手腕上,尾端随着他的笑声轻轻飘。

男童正蹬着肉乎乎的小腿,看见李靖手里的剑,不仅不怕,反而伸出胖手去抓剑刃,嘴里还含糊地叫着:“亮……亮的……”

李靖的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他僵在原地,看着那男童,喉结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殷氏撑着身子坐起来,眼泪突然落了下来——这孩子的眼睛,像极了她年少时在昆仑墟见过的星子,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清越的道音,像山涧里的泉水,裹着松涛的清冽:“李将军莫惊。”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道人踏云而来,玄色道袍上绣着暗纹的莲花,拂尘一扬,便有淡淡的莲香漫开。他走到床榻边,看着那男童,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此子乃灵珠子转世,奉玉虚宫法旨下凡,日后必成大器。”

李靖这才反应过来,忙拱手行礼:“不知仙长是?”

“贫道太乙真人,乃此子的授业恩师。”道人说着,伸手点了点男童的额头。男童被点得晃了晃,却不闹,反而抓着他的拂尘穗子,往自己怀里拽。

太乙真人失笑,从袖中取出一卷锦帛,递向李靖:“此子取名哪吒,这乾坤圈与混天绫,是他的本命法宝。乾坤圈可攻可守,混天绫能缠能缚,待他长大些,贫道自会传授他用法。”

他又摸了摸哪吒的头,那男童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是委屈,是饿了。殷氏忙将他抱进怀里,解开衣襟喂奶。哪吒含着乳,立刻不哭了,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

太乙真人看着这一幕,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与将军夫妇有三年母子父子之缘,日后若有难处,可持此符往乾元山金光洞寻贫道。”说罢将一道黄符放在床头,拂尘一甩,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夜空中。

厢房里终于静了下来。

李靖看着殷氏怀里的哪吒,那男童吃饱了,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嘴角还沾着奶渍,看见他看过来,竟还咧嘴笑了笑,露出两颗刚冒头的乳牙。

他心里的那点杀意,像被这笑声泡软了似的,慢慢散了。

“哪吒……”李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软的,暖的,带着婴儿特有的奶香,一点也不像妖物。

殷氏看着他,轻声道:“将军,这是我们的孩子。”

李靖嗯了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剑,收进鞘里。窗外的海风还在吹,却没了刚才的阴冷,反而裹着点海腥味的暖。烛花“噼啪”响了一声,溅起细碎的火星,落在地上,很快就灭了。

陈塘关的夜,终于又静了下来。

时光像陈塘关的潮水,涨了又落,落了又涨,转眼就是六年。

哪吒长到六岁时,已经是陈塘关出了名的“混世小魔王”。

他不像别的孩童那样爱穿锦缎衣裳,偏喜欢太乙真人临走前留下的那套素白衣衫——衣摆是宽大的紫布裤,袖口和领口绣着淡蓝色的云纹,腰间系着红绸带,正是他降生时系发髻的那条。头发还是两个圆滚滚的发髻,只是比小时候大了些,红绸带在发间飘着,跑起来的时候像两团烧着的火。

“哪吒!你又偷我家的桂花糕!”

巷口传来王大娘的喊声,紧接着就是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哪吒抱着油纸包的桂花糕,像只灵活的小狐狸,踩着青石板路往海边跑。他跑得极快,红绫在身后飘得老高,腰间的乾坤圈撞在衣摆上,发出“叮叮”的轻响。

“王大娘,明天我让我娘赔你!”哪吒回头喊,嘴里还塞着桂花糕,说话含含糊糊的,“这糕太甜啦,我就吃了一块!”

王大娘叉着腰笑:“你这皮猴,昨天也说吃一块!”

哪吒吐了吐舌头,转身钻进了海边的芦苇丛。

陈塘关的海,是他最爱的地方。

芦苇长得比他还高,风一吹,就像绿色的浪,裹着海腥味的风往他鼻子里钻。他拨开芦苇,看见金色的沙滩铺在眼前,海浪一下下拍着岸,溅起细碎的白泡沫。远处的渔船挂着白帆,像被风吹皱的云,飘在蓝得发透的海上。

哪吒把桂花糕放在一块干净的礁石上,解开腰间的混天绫。那红绫一离了他的手,立刻像活了似的,在空中飘了起来,绫子上的纹路泛着淡淡的红光,像裹了层细碎的星子。

“去!”哪吒指着不远处的海浪,脆生生地喊。

混天绫“嗖”地飞了出去,缠上了一个卷着浪的贝壳。它像是有眼睛似的,把贝壳卷起来,轻轻放在哪吒脚边。哪吒蹲下来,捡起贝壳,里面还裹着点湿湿的沙,他把沙倒出来,对着贝壳吹了口气,贝壳里立刻传来“呜呜”的海风声。

“真好玩。”哪吒咯咯笑,把贝壳揣进怀里,又抓起乾坤圈。

那金环在他手里转了个圈,泛着暖黄的光。他学着太乙真人留下的口诀,念了句“疾”,乾坤圈突然变大了些,刚好能套在他手腕上。他挥着手腕,金环撞在礁石上,“当”的一声,礁石上立刻出现了个浅浅的坑。

“厉害!”哪吒眼睛亮得像星星,又挥着乾坤圈去砸海浪——金环落在浪里,溅起丈高的水花,落下来时,刚好浇在他脸上。他抹了把脸,笑得更欢了,干脆脱了鞋,光着脚踩在浅滩里,让海浪裹着他的脚踝,凉丝丝的。

就在这时,他听见芦苇丛里传来了“唧唧”的叫声。

哪吒循声走去,看见一只羽毛湿漉漉的小海鸥,正缩在芦苇根下,翅膀上沾着泥,眼里满是惊恐。它看见哪吒,叫得更急了,却因为受伤,连飞都飞不起来。

“别怕。”哪吒蹲下来,声音放得轻轻的,“我不欺负你。”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小海鸥却往后缩了缩,翅膀抖得更厉害了。哪吒想了想,从怀里掏出那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掰了一小块放在掌心:“给你吃。”

小海鸥闻了闻,犹豫了一下,终于凑过来,啄了口桂花糕。它的喙小小的,啄在掌心有点痒,哪吒忍不住笑了,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它的翅膀:“是不是被浪打下来的?我帮你擦擦。”

他用袖子擦去小海鸥翅膀上的泥,又把它抱在怀里,往沙滩上的礁石走——那里能晒到太阳,刚好能把它的羽毛晒干。小海鸥在他怀里缩着,不叫了,反而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像在撒娇。

哪吒正摸着小海鸥的羽毛,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他抬头一看,只见李靖骑着马,带着几个士兵往海边来。李靖穿着银色的铠甲,腰间挂着剑,脸色沉得像要下雨。他看见哪吒,勒住马缰,声音冷得像冰:“哪吒!谁让你跑到海边来的?”

哪吒心里一慌,忙把小海鸥藏在身后:“我……我来玩的。”

“玩?”李靖从马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看见他怀里露出来的红绫,眉头皱得更紧了,“太乙真人教你的法术,是让你用来玩的?还有,你又偷了谁家的东西?”

他说着,瞥见了礁石上的桂花糕,脸色更沉了:“王大娘的桂花糕?你昨天刚偷了张屠户的肉,今天又偷桂花糕——你是想把陈塘关的东西都偷遍吗?”

哪吒咬着唇,小声辩解:“我没有偷……我让我娘赔的。”

“赔?”李靖冷笑一声,“你娘天天给你擦屁股,你倒是自在!”他说着,伸手去抓哪吒的手腕,“跟我回去,抄一百遍《道德经》,抄不完不许吃饭!”

哪吒被他抓得疼了,挣扎了一下:“我不!我还要陪小海鸥!”

“什么小海鸥?”李靖皱眉,“把东西拿出来!”

他伸手去扯哪吒的胳膊,哪吒急了,往后一躲,藏在身后的小海鸥被惊得飞了起来——它的翅膀还没好,刚飞起来就往下坠,正好落在李靖的马前。那马受了惊,扬起前蹄,“嘶鸣”一声,差点踩在小海鸥身上。

“小心!”

哪吒喊了一声,想都没想,立刻扑了过去。他抱着小海鸥滚到一边,刚爬起来,就看见李靖的剑已经拔了出来,剑刃指着他的鼻尖。

“孽障!”李靖的声音里满是怒意,“你竟敢冲撞军马?”

哪吒抱着小海鸥,往后缩了缩,眼里含着泪,却不肯哭:“是你吓到它的!”

“我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李靖说着,就要伸手去抓他,“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就在这时,殷夫人的声音突然传来:“将军!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殷夫人穿着素色的衣裙,快步往这边来。她走到哪吒身边,把他护在身后,看着李靖:“将军,哪吒还是个孩子,你跟他置什么气?”

“孩子?”李靖指着哪吒,“他都六岁了!天天惹是生非,再不管教,迟早要闯出大祸!”

“他只是调皮了点,哪里是什么大祸?”殷夫人蹲下来,擦去哪吒脸上的泪,“海鸥是受伤了,哪吒在救它,这是善心,不是闯祸。”

她又看向李靖,声音软了些:“将军,这孩子在我腹中待了三年零六个月,生来就与旁人不同,你就不能对他温和些吗?”

李靖看着殷夫人眼底的恳求,又看了看哪吒怀里瑟瑟发抖的小海鸥,握着剑的手慢慢松了。他哼了一声,收剑入鞘:“下不为例。”说罢翻身上马,带着士兵转身走了。

海风又吹了过来,裹着点咸湿的味。哪吒抱着小海鸥,埋在殷夫人怀里,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殷夫人拍着他的背,轻声哄:“不哭了,娘给你做你爱吃的糖糕,好不好?”

哪吒哭着点头,眼泪蹭在她的衣襟上,像开了朵湿湿的花。

远处的海浪还在拍着岸,一下,又一下,像在轻轻哄着这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阳光落在他的发髻上,红绸带泛着暖红的光,像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

陈塘关的夜,又一次来了。

殷夫人坐在灯下,给哪吒缝补被礁石勾破的衣摆。哪吒趴在她腿上,手里把玩着白天捡的贝壳,小海鸥已经被他放在窗台上,正闭着眼睛睡觉,翅膀上的伤已经好了些。

“娘,爹是不是不喜欢我?”哪吒突然问,声音轻轻的,像怕惊了谁。

殷夫人的手顿了顿,低头看着他:“怎么会呢?你是爹的儿子,他只是太忙了,性子又急。”

哪吒掰着贝壳,小声说:“可是他总骂我是孽障。”

殷夫人放下针线,把他抱进怀里:“那是气话。你看,爹今天还让人给你买了新的纸笔,就是想让你好好读书。”她指着桌上的宣纸和狼毫笔,眼里满是温柔,“等你长大了,就能明白爹的苦心了。”

哪吒抬头看着她,眼里还带着点委屈,却点了点头:“嗯。”

他又想起白天的事,抱着殷夫人的脖子,小声说:“娘,我今天用混天绫帮小海鸥捡了贝壳,太乙真人说,混天绫是用来降妖除魔的,我是不是用错了?”

殷夫人笑了,摸着他的头:“法宝是死的,人是活的。能用它救一只小海鸥,才是它最好的用处。”

哪吒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

“真的。”殷夫人点头,“太乙真人让你学法术,是让你保护自己,保护想保护的人,不是让你去欺负别人。”

哪吒抱着她,笑得像个得到了糖的孩子。窗外的月光落在他的发髻上,红绸带泛着淡淡的光,像一缕揉碎的星子。

夜,终于彻底静了下来。

只有海浪拍岸的声音,轻轻的,像在唱一首永远不会结束的歌。而陈塘关的这个孩子,正抱着他的贝壳,做着一个关于海、关于风、关于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的梦。

他不知道,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像一颗被埋在沙里的明珠,终有一天,会在海浪的冲刷下,露出最耀眼的光。

作者(二哥的藕)就这么多了,本人灵感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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