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慈恩病院。”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喃喃道,充满了绝望。
就在所有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慑,踌躇不前时——
“哐当!”
一声巨响从他们刚刚经过的通道深处传来,伴随着金属撞击的轰鸣,仿佛有什么沉重的闸门落下了。
退路……被截断了。
恐慌再次蔓延。
“回不去了!我们回不去了!”
“怎么办?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
严浩翔眉头紧锁,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通道,那片黑暗此刻显得格外沉重和充满恶意。他收回目光,拉着权雾诉,率先踏入了病院的走廊。
严浩翔“不想死在外面就进来。”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慌乱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瞬。
人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求生欲占据了上风,一个接一个,小心翼翼地跟了进来。
走廊里异常安静,只有他们杂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呼吸声。每一扇紧闭的房门都像是一个潜在的威胁,那小小的观察窗后面,仿佛隐藏着无数窥探的眼睛。
权雾诉感觉自己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严浩翔,几乎要贴在他的背上。
就在这时,严浩翔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权雾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走廊拐角,阴影微微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穿着沾满污渍的、类似护士服的身影,推着一辆锈迹斑斑的金属推车,缓缓地、僵硬地转了出来。
那“护士”低着头,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个异常苍白、毫无血色的下巴。它的动作极其不协调,关节仿佛生了锈,推车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咕噜……咕噜……”的沉闷声响。
它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群不速之客,只是沿着走廊,缓慢地、一成不变地向前推行。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个诡异的“护士”越来越近。
恐惧扼住了喉咙。
然而,就在那“护士”推着车,即将与严浩翔擦肩而过时——
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那低着头的“护士”,动作极其轻微地、幅度小到几乎无法察觉地,停顿了那么一瞬。
然后,它那僵硬的脖颈,以一种非人的、极其缓慢的角度,朝着严浩翔的方向,微微……侧了侧。
没有抬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只是这样一个细微到极致的动作。
紧接着,它便恢复了原本的僵硬姿态,推着那辆仿佛承载着无尽痛苦的金属推车,“咕噜……咕噜……”地,与严浩翔擦身而过,继续向着走廊更深处的黑暗前行,很快就消失在拐角。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却让权雾诉浑身的血液几乎冻结。
她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东西……那个绝对不是活人的“护士”……它在那一瞬间,注意到了严浩翔!
那不是攻击,不是敌意,更像是一种……确认?或者说,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严浩翔的身体在那一刻也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随即迅速放松。他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解读的波澜。
他转过头,看向脸色惨白、瞳孔因惊骇而放大的权雾诉,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严浩翔“没事了。”
他低声说,语气平静得仿佛刚才只是避开了一个普通的行人。
但权雾诉知道,不是的。
绝对不一样。
周围的其他人似乎并未察觉到这转瞬即逝的异常,他们只看到那个恐怖的“护士”无视了他们离开,纷纷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走……走了?”
“它没攻击我们!太好了!”
只有权雾诉,心脏仍在疯狂地跳动,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她看着严浩翔平静无波的侧脸,一个荒谬而惊悚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入脑海——
浩翔他……到底是什么?
而在这条充斥着腐朽与绝望的走廊尽头,在那片浓稠的黑暗里,似乎有更多无形的视线,正透过一扇扇紧闭的房门,无声地聚焦在严浩翔的身上。
游戏的序幕,才刚刚拉开。而她的竹马,似乎从一开始,就站在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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