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裹着深秋的冷意,砸在废弃仓库的铁皮顶面上,闷响像极了埋土时铁锹撞碎石子的声音。
瑞贝卡蹲在地上,指尖蹭到一点未干的血渍,她没擦,反而偏头看了眼不远处正用黑袋收捡残局的王全,眼神里没有半分情绪,像在看一个拆快递的陌生人,而非刚刚帮她处理掉“麻烦”的异父异母哥哥。“动作快点,奕莎贝拉还在车里等。”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反社会人格赋予她的冷漠,在雨雾里淬着冰。
王全的手顿了顿,抬头时,看向她的目光早已褪去了对外人的冷硬,只剩近乎偏执的柔软,连声音都放得极低,怕惊着她:“好,再等两分钟,不会让你沾到一点脏东西。”他眼底藏着翻涌的爱意,压了整整五年,从第一次在葬礼上看见这个浑身是刺的妹妹起,就再也没拔出来过,只是这份爱,他不敢说,怕吓跑了她。
仓库门口忽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奕莎贝拉抱着两件外套跑进来,先把厚的那件裹在瑞贝卡身上,像只找到主人的小狗,仰头时眼里满是依赖:“姐姐,我就说外面冷,你看你手都冰了!哥,你快点呀,再晚便利店的热牛奶就卖完了!”她没提地上的痕迹,也没问黑袋里是什么——姐姐杀,哥哥埋,这是他们三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她只要护好姐姐,再想办法让哥哥把藏了那么久的话,说给姐姐听就够了。
瑞贝卡任由妹妹拉着自己的手,指尖触到对方温热的掌心,没什么反应,只是目光掠过王全泛红的耳尖时,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眉。雨还在下,把仓库里的痕迹一点点冲刷干净,也把三人心底的执念,裹得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