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之界

冰冷的触感从臀部传来，带着几分坚硬与不适。鼻尖萦绕着一股混杂的怪味 —— 纸张受潮后的霉味、粉末特有的干燥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令人心悸的铁锈味。这味道如此熟悉，瞬间将我拉回某个特定的场景。

难道…… 是在学校里？

我想睁开眼，眼皮却重若千斤，意识更是像沉溺在漆黑冰冷的水底，混沌而迟滞，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上浮。

恍惚间，似乎有轻柔的、带着凉意的触感在我背上摩挲，又像是有人在我耳边极轻地呢喃着什么，那声音模糊不清，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能感觉到自己正趴在冰凉的硬桌面上，双臂交叠，脸颊贴着布料，那是我今早上所穿的校服。

我想撑起身子，四肢却完全不听使唤，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牢牢钉在座位上，越是拼命使劲，身体反而越发沉重僵硬。

“妈……” 我下意识地想骂出声，但声音却沙哑干涩，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

就在我意识朦胧，几乎要被这股压抑感逼得绝望时 ——

“不是在骂我吧？”

一个清冷、带着几分讥诮的女声在我耳畔不远处响起，如同冰珠落玉盘，瞬间驱散了些许混沌。

程砚秋？！

她竟然也在这里？！

我有些震惊，却又有些了然，我们俩竟然真的被卷入同一个副本，那一切就好办了，而且听这声音的距离，她现在应该就在我旁边的座位！

短暂的震惊后，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程砚秋或许已经解开了束缚，我不敢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举动，在这个鬼地方，程砚秋这个人绝对比任何鬼怪都要危险。我必须要立刻伪装自己！

“妈…… 妈……” 我恍若未闻她的话，继续用颤抖的声音低泣着，甚至刻意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的眼泪，让肩膀微微耸动，营造出一副受惊过度、无助哭喊的模样。

程砚秋那边沉默了片刻，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她是否相信了我的伪装。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我仿佛猛地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拽出了水面！剧烈的眩晕感瞬间席卷了我的大脑，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几乎要晕厥过去。

“唔……”

我低吟一声，抬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揉了揉发痛的手，那是程砚秋在握住我颤抖的手时抓的，并且言之有理的说道是为了让我理智

想到这，我感觉有些心累，我讨厌程砚秋的暴力，但也正是如此她每一次的暴力总能让我“行动”起来

我想除了我缩在角落逃避现实时，那时的我或许才是真实的我……才怪！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模糊的光影。我揉了揉眼睛，才勉强看清楚前方是一块巨大的墨绿色黑板，上面被“老师”用白色粉笔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但我此刻脑袋嗡嗡作响，一个字也看不清。周围是排列并不那么整齐的课桌椅，而且没有坐满人。

“这个班缺了那么多的人吗”

我惊叹了一句

“一，二，三……十七，十八，十九，二十，加上我一共二十一个人”

“而且不全是玩家！”

二十一个人里面，有十个身穿着破旧的衣服的人，但他们的表情却有些过于平静甚至称得上麻木，NPC吗？我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也同样顺着NPC目光盯着台上的“老师”

讲台上的“老师”咧开嘴，滴嗒……滴嗒……口中粘稠恶心的粘液滴落在地，滋滋…… 咔……学校的广播电流杂音，时断时续

等了许久，大概十分钟的时间悦耳的上课铃声响起，而台上的“老师”也开始了“讲课”

“来自…… 各城的……‘演员们’…… 你们好啊……”。

“老师”的声音像是无数细碎的低语拼凑而成，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在耳边盘旋，却又仿佛远在天边。

“这里是…… 散城与……Z城……‘缝合’起来的……E 城。”

“缝合” 二字被“老师”刻意拉长，带着令人牙酸的黏腻感。

“我…… 在这里…… 替‘规则之界’的 E 城…… 向各位……‘问好’。”

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呵……”

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像是璃珠滚落空旷的大厅。我本想顺着声音看去，却发现所有人都盯着我这边，准确来说是盯着我身旁的程砚秋，而轻笑正是她发出的，果然这个女人要开始找乐趣了

而讲台上的“老师”也发现了“同学”们的异样，把头咔嚓咔嚓的转过来对着程砚秋开口

“乖乖听话，按‘规则’行事，你们就能在这座‘乐园’里…… 多‘游玩’一会儿。”

声音陡然压低，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让人不寒而栗

“可若是…… 有谁想‘即兴发挥’，挑战‘规则之界’的权威……”

我没有心思去听“老师”的“讲课”，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那么，E 城会很乐意…… 让你成为它新的‘装饰’。毕竟，我们这里…… 最不缺的就是……‘收藏品’。”

“记住……‘演员’们……E 城欢迎你们，但……‘规则’是唯一的‘剧本’。遵守它，你们或许能……‘演’到最后一幕。违背它……”

声音突然变得锐利，如同指甲刮过黑板

“…… 嘘 —— 你们会‘消失’得很彻底，连‘谢幕’的机会都没有哦。”

“规则即真理。规则即生路。”

“遵守，或者…… 死。”

“呵……”

我望着程砚秋，我知道麻烦要来了-_-"

规则在程砚秋看来一定会是约束，而约束就代表了麻烦，而制造麻烦的人就等同于是对她的挑衅

“我讨厌麻烦”

嘭——

是巨物落在地上的声音，教室里的灰尘被巨物砸的浓烟四起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程硕秋有些烦燥的将头发扯松扎了个高马尾

妈的，她掀翻的是我的桌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