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儿的修车行彻底火了。
先是隔壁小区老太太送鸡蛋的事儿传遍了街坊，再加上赵红兵这层关系，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城郊有个“能打又实在”的老炮儿，修车不坑人，还能治得住杂碎。每天一早，修车行门口就排起了队，有来修车的，有来打听“怎么收拾欺负人的”，还有些大叔大妈，借着修车的由头，给老炮儿介绍对象，说“三炮啊，你这条件，找个踏实过日子的，多好”。
老炮儿忙得脚不沾地，王胖子也天天过来搭把手，虽然大多时候是帮倒忙——要么把扳手扔错地方，要么给客户加玻璃水加溢出来，还总跟人吹嘘“我发小老炮儿，当年一个打十个，赵红兵都是他朋友”。
这天中午，刚送走一波客户，老炮儿正蹲在门口啃馒头就咸菜，一辆面包车险之又险地停在队伍后面，下来个瘦高个，戴着墨镜，撇着嘴打量修车行：“这就是马三炮的店？看着不咋地啊，咋就这么多人排队？”
排队的大叔不乐意了：“小伙子，话可不能这么说！马师傅修车实在，不忽悠人，比城里那些修理厂强多了！”
“实在？我看是会炒作吧。”瘦高个嗤笑一声，径直走到老炮儿面前，“马三炮？我是城东‘精工汽修’的周扒皮，听说你抢我生意？”
老炮儿嚼着馒头，眯了眯眼：“周扒皮？这名儿挺贴切。生意这东西，客户愿意来，我能咋办？总不能把人轰走？”
“你少跟我装糊涂！”周扒皮一拍桌子，“你这收费比别人低一半，不是恶意竞争啥？我告诉你，再这么搞，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王胖子赶紧跑过来，虽然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你、你别在这儿耍横！三炮收费低，是因为他实在，不是恶意竞争！”
“实在？”周扒皮笑了，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弟也跟着起哄，“我看是傻！开修车行不赚钱，喝西北风啊？我看你就是想搅和市场，等把我们都挤黄了，你再涨价！”
老炮儿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去，抹了把嘴：“周老板，我马三炮开修车行，图的是安稳，不是赚大钱。客户愿意来，是信我。你要是觉得生意不好，就想想自己是不是太黑，别在这儿找不痛快。”
“找不痛快？”周扒皮脸一沉，“我看你是不知道我周扒皮的厉害！今天我就给你上上课，让你知道，这行不是谁都能混的！”
说着，他冲小弟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弟立马抄起旁边的砖头，就要往修车行的玻璃上砸。
老炮儿眼神一冷，刚要起身，就听见有人喊：“住手！”
只见赵红兵的车停在路边，他和寸头小弟走了过来。周扒皮一看见赵红兵，墨镜差点掉下来：“赵、赵哥？你咋来了？”
“路过，正好看见有人在这儿耍横。”赵红兵走到老炮儿身边，瞥了眼周扒皮，“周扒皮，你那点事儿，我早有耳闻。给客户换假零件，小毛病说成大问题，坑了不少人吧？还好意思说别人恶意竞争？”
周扒皮脸一阵红一阵白：“赵哥，我、我没有……”
“没有？”赵红兵冷笑一声，“上个月，张大爷在你那儿修发动机，你说要换零件，收了他五千，结果就是紧了紧螺丝。这事儿，用不用我帮你说说？”
周扒皮吓得腿都软了，赶紧摆手：“不用不用！赵哥，我错了，我这就走！”
“走？”老炮儿站了起来，“砸我玻璃的事儿，就这么算了？”
周扒皮赶紧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炮哥，我错了，这点钱你拿去修玻璃，别跟我一般见识。”
老炮儿没接：“我不要你钱，就想告诉你，做生意得讲良心，坑人赚来的钱，花着也不踏实。再让我听见你坑老百姓，我不光砸你饭碗，还得让你尝尝被人坑的滋味。”
“记住了记住了！”周扒皮连连点头，带着小弟灰溜溜地跑了，那怂样逗得排队的人哈哈大笑。
赵红兵拍了拍老炮儿的肩膀：“干得好。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还是赵哥你来得及时。”老炮儿笑了笑，“你咋这会儿过来了？”
“车有点小问题，过来让你看看。”赵红兵指了指车，“另外，我听说刘秃子和李老八最近跟周扒皮走得挺近，估计是想联合起来给你使绊子，你多注意点。”
老炮儿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赵哥提醒。他们要是敢来，我就再收拾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老炮儿的修车行，不是谁都能撒野的。”
正说着，王胖子突然喊：“三炮，你看那是啥！”
只见远处尘土飞扬，十几辆摩托车开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刘秃子和李老八，周扒皮居然也在里面，三人脸上都带着狠劲，身后的小弟个个手里拿着钢管木棍。
“马三炮！今天就让你死无全尸！”刘秃子骑着摩托车，扯着嗓子喊，那亮脑袋在太阳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排队的客户吓得赶紧往后退，王胖子也躲到了老炮儿身后：“三炮，这、这可咋办？他们人太多了！”
老炮儿却一点不慌，抄起身边的扳手，冲赵红兵笑了笑：“赵哥，今天麻烦你给我当个见证，看看我老炮儿是不是真的能打。”
赵红兵也笑了，寸头小弟已经挡在了他身前，手里攥着甩棍：“炮哥，咱一起上！”
“不用，”老炮儿摆摆手，“对付他们，我一个人就行。”
说着，他迎着摩托车就冲了上去。刘秃子没想到老炮儿这么勇猛，吓得赶紧刹车，结果后面的摩托车没反应过来，“哐当”一声撞在了一起，十几个人摔成了一团，钢管木棍扔得满地都是。
“我尼玛！”刘秃子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马三炮，你耍诈！”
“耍诈？”老炮儿走到他面前，一脚踩住他的手腕，“你们十几个人打我一个，还好意思说我耍诈？我看你们是脑子进水了，骑着摩托车来打架，生怕自己摔得不惨？”
李老八想爬起来偷袭，被老炮儿反手一扳手敲在膝盖上，疼得他抱着腿直哼哼：“哎哟！我的腿！”
周扒皮想跑，被赵红兵的小弟一把抓住，按在地上：“想跑？没门！”
老炮儿挨个收拾，没一会儿，十几个人就被打得东倒西歪，没人敢再站起来。刘秃子躺在地上，看着老炮儿，眼里满是恐惧：“马三炮，我服了！我再也不敢了！”
“服了？”老炮儿蹲下来，拍了拍他的亮脑袋，“早干啥去了？一次次来找事，真当我老炮儿好欺负？我告诉你，我开修车行，是想安稳过日子，但谁要是想断我生路，欺负我身边的人，我就跟谁没完！”
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是排队的客户报了警。刘秃子等人一听，脸都白了，他们可不想再进派出所。
老炮儿看了看他们，笑了：“行了，今天就饶了你们。赶紧滚，别让警察同志看见你们，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刘秃子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骑上摩托车，狼狈地跑了，那速度，比来的时候快多了。
警察来了之后，了解了情况，又看了看地上的钢管木棍，对老炮儿说：“马三炮，这次又是正当防卫，没问题。不过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还是先报警，别自己动手，注意安全。”
“知道了，谢谢警察同志。”老炮儿点点头。
警察走后，排队的客户纷纷围上来，夸老炮儿厉害：“炮哥，你太牛了！一个人打十几个人，跟电影似的！”
“以后我们修车就认准你这儿了，不光手艺好，还安全！”
老炮儿笑着摆摆手：“没啥厉害的，就是他们太菜。行了，大家别围着了，我接着给你们修车。”
赵红兵看着老炮儿忙碌的身影，嘴角露出了笑容：“炮哥，你这修车行，以后肯定越来越火。”
“借赵哥吉言。”老炮儿擦了擦汗，“只要能踏踏实实地做生意，护着身边的人，就挺好。”
王胖子也凑过来，一脸得意：“三炮，你真是我的偶像！以后谁再敢欺负咱，咱就收拾他！”
老炮儿瞥了他一眼：“你别光说不练，刚才吓得躲我身后，下次能不能硬气点？”
王胖子脸一红：“下次！下次我肯定硬气！我给你递扳手！”
阳光洒在修车行里，排队的客户说说笑笑，老炮儿麻利地修着车，王胖子在一旁笨拙地帮忙，偶尔递错工具，引来一阵哄笑。赵红兵坐在一旁，喝着矿泉水，看着这热闹又踏实的场景，心里也觉得舒坦。
老炮儿心里琢磨着，日子就该这样，有活儿干，有朋友，有街坊邻居惦记着，偶尔来几个不长眼的杂碎，收拾一顿，反倒让日子更有滋味。他这老炮儿，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身边的人都平平安安，自己活得痛快，这就够了。
修完最后一辆车，天已经黑了。老炮儿和王胖子坐在门口，摆上啤酒花生，又开始喝了起来。王胖子喝得脸红脖子粗：“三炮，敬你！祝你生意兴隆，早日找到对象！”
老炮儿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也敬你！祝你以后越来越硬气，再也不被人欺负！”
两人哈哈大笑，笑声在夜色里回荡，透着一股子东北人特有的豪爽和踏实。老炮儿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肯定还会有麻烦，但他不怕。只要他还是那个讲义气、够勇猛的老炮儿，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没有护不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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