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的红浪还在脚边轻涌,丹恒任由应星牵着走了不知多久,甜香漫进鼻息,几乎要让人忘了那片漆黑与追杀的过往。应星偶尔会停下,指尖拂过花瓣,低声说着锻造时见过的赤色矿石,语气鲜活得像从未经历过后来的决裂。
就在这时,头顶的天光骤然扭曲。
原本澄澈柔和的天幕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猛地撕裂开一道漆黑的裂缝,与之前吞噬他们的时空裂隙如出一辙。狂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倾泻而下,花瓣被卷得漫天飞舞,红浪瞬间变得躁动不安。
两道身影从裂缝中直直坠落,重重砸在花海深处,激起一片猩红的花雨。
是刃和丹枫。
刃单膝跪地,胸口剧烈起伏,小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渗着黑红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花瓣上;丹枫则踉跄着站稳,白衣被划开数道裂口,肩头的伤更显狼狈,嘴角还沾着血迹——显然,两人在坠落前,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应星一脸凝然,指尖凝着淡淡的灵光,满眼疑惑:“你到底是谁?”
话音未落,刃已挥刀劈来。刀锋裹挟着凌厉的风,直逼丹枫面门,正是他追杀丹恒时的绝杀招。丹枫不闪不避,长剑瞬间出鞘,温润的灵光裹着剑刃,精准格开攻势,两人身影交错,剑光刀影在红海中炸开,打得有来有回。
丹恒……?!
刃侧身避开长枪,看着冲来的丹恒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冷笑:“又来一个?”
丹枫也借着这间隙退开半步,目光落在丹恒身上时,眸中满是困惑——这少年的眉眼与自己如出一辙,气息里的龙族血脉更是熟悉,可他分明从未见过对方。而另一边,应星也停下了脚步,望着与自己容貌一致、却满身戾气的刃,指尖微微收紧,脸上是难掩的震惊。
两人(刃和丹恒)对峙在花海中,红浪翻涌,裂空中的寒意越来越重。
丹枫看看身边的应星,又看看持枪戒备的丹恒,再望向对面目露凶光的刃,眉头紧锁:“你方才与我厮杀,招式狠辣,却又带着应星的底子……你到底是谁?”他转头看向丹恒,“还有你,你与我是什么关系?”
应星也看向丹恒,又瞥了眼刃,眼神里满是探究——眼前的刃,是他未曾经历过的未来,是被仇恨烧尽了所有温和的模样;而丹恒,却像是丹枫的另一种可能,青涩中带着疏离。
就在这时,刃与丹恒方才交手的余波突然炸开。一道无形的气劲挣脱了两人的控制,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道,直直朝着应星劈去。红浪被劈开一道缺口,凌厉的气息瞬间笼罩了他。
丹恒瞳孔骤缩,刚要提枪去挡,却见应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竟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轻松的坦然,仿佛那致命的余波与自己无关。
丹枫……
人已瞬间掠到应星身侧。他抬手挥剑,温润的灵光凝成一道屏障,精准地挡在气劲前方。“砰”的一声闷响,气劲撞在屏障上,瞬间溃散成漫天细碎的光点,落在花瓣上,悄无声息地湮灭。
丹枫收剑回头,看向依旧一脸平静的应星,眉头皱得更紧:“你为何不躲?”
应星抬眸看他,眼底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像是全然信任:“我知道你会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