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白珩笑得眉眼弯弯，指尖点了点案上那枚龙纹玉佩：“瞧瞧这料子，是你去年翻遍苍澜之海才寻到的暖玉吧？当时你宝贝得紧，说要留着锻造最珍贵的器物，原来是给丹枫准备的。”

应星的脸更红了，伸手将玉佩拢到身前，小声辩解：“他体质偏寒，暖玉能护心脉，况且……况且这是欠他的。”当年丹枫为护他，曾受过重创，这份情分，他一直记在心里。

镜流收起笑意，指尖轻轻划过冰蓝长剑的剑身，语气平和：“你对他的好，从来都不是‘欠’。”

白珩点头附和：“就是！你看丹枫对你，不也一样？当年你锻造时不小心伤了手，是谁守在你床边，亲自为你上药？是谁跑遍仙舟，为你寻来最好的伤药？”

应星的动作顿住了，那些被时光尘封的记忆碎片涌上心头：丹枫温柔的眉眼，上药时轻柔的动作，还有那句带着关切的“下次小心些”。这些画面与眼前丹枫为他编发、插簪的模样重叠，让他心头泛起一阵暖意，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我只是觉得……”应星轻声说，眼底带着一丝茫然，“总觉得和他之间，好像还有很多事，记不清了。”就像隔着一层薄雾，那些过往明明近在眼前，却抓不住真切的轮廓。

镜流与白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白珩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快：“记不清就记不清嘛！眼下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她刻意避开了那些沉重的过往，只想让应星保持这份纯粹的快乐。

镜流也颔首：“过往已逝，不必强求。重要的是当下。”她看向应星发间的玉簪，补充道，“他对你的心意，从未变过。”

应星望着案上的宝器，又摸了摸发间的簪子，眼底的茫然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他重重点头：“嗯。”

星河渐沉，工造司的灯火却依旧明亮。应星指尖翻飞，刻刀在龙纹玉佩上细细雕琢，每一笔都力道均匀，将龙鳞的纹路勾勒得愈发清晰。暖玉的温润透过指尖传来，与他掌心的薄茧相触，竟生出一种莫名的契合感。

白珩靠在案边，把玩着那柄云纹短匕，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镜流道：“说起来，上次仙舟异动，若不是丹枫及时祭出你当年给他锻造的护心镜，怕是要遭不小的麻烦。”

镜流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赞许：“那护心镜的材质本就罕见，又经应星以本命真火淬炼，防御力远超寻常宝器。丹枫素来谨慎，却唯独对应星打造的器物，全然信任。”

应星的动作顿了顿，耳尖微红，嘴上却道：“只是尽了本分罢了。他是龙尊，守护仙舟本就是他的责任，我不过是帮衬一二。”话虽如此，指尖却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将玉佩上龙的眼眸刻得愈发有神。

白珩挑眉，刚要再打趣几句，却见院门外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丹枫踏着星光而来，长衫被晚风拂动，眉眼温润，目光径直落在应星身上，带着化不开的柔和。

“还没歇息？”他走到案前，目光扫过案上的宝器与那枚未完工的玉佩，声音轻缓。

应星抬头看他，眼底的专注瞬间化为笑意：“快好了，这枚玉佩还差最后一道工序。”

丹枫颔首，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手中的刻刀在玉料上流转。白珩与镜流相视一笑，很有默契地悄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俩，灯火摇曳，映着彼此的身影。应星的指尖依旧忙碌，丹枫则弯腰拾起案边散落的一枚矿石，指尖摩挲着粗糙的表面，轻声道：“当年你为了寻这种暖玉，在苍澜之海待了三个月，回来时浑身是伤，却还笑着说‘终于找到了’。”

应星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讶异：“你还记得？”

“自然记得。”丹枫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温柔得像星光，“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

应星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低下头，继续雕琢玉佩，声音细若蚊蚋：“都是些小事。”

“于我而言，皆是大事。”丹枫轻声说，抬手轻轻拂去他发间沾染的玉屑，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那枚莹白的簪子，“这簪子，你戴着很好看。”

应星的心猛地一跳，指尖的刻刀险些滑落。他能感受到丹枫掌心的温度，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脸颊烫得惊人。

“丹枫……”他轻声唤道。

“嗯？”

“没什么。”应星摇摇头，眼底却泛起微光，“就是觉得，这样很好。”

丹枫笑了，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温柔至极：“嗯，这样很好。”